2019年的春拍从3月份开始一直萎靡不振。2019保利春拍上,拍前就备受关注的清雍正御制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大天球瓶,历经10分钟的竞拍,最终以1.472亿元成交,成为市场最贵天球瓶。同时也是2019年以来最贵瓷器。
一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毕竟是那腾云的苍龙,口齿怒张,须发披散,右前爪前伸追逐前方的火珠,龙爪为三趾,皆锋利尖锐。其身形于云气中时隐时现,将飞龙在天的灵动体现得淋漓尽致,明显受到南宋陈容的绘画风格影响。
此次拍卖的天球瓶之所以能拍出高价有三个原因:
1、该瓶出之雍正时期的御窑,必是上供御用。
2、该瓶是唐英监制,唐英何许人也?唐英一生事迹除供奉内廷便与窑务相始终,以“陶人”自居,制瓷工艺不断推陈出新,所出御瓷质量精绝,引来后世赞誉无数,优秀到在他手下出品的瓷器都被称为“唐窑”,价值远远高于同时期类似作品。
3、该瓶的腾龙花样,龙的纹饰只有皇帝能用,而且最为男的是该瓶的艺术造诣,该瓶的所绘龙图样出自南宋画龙第一人的陈容。
醉酒创作,龙腾云海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在中国关于龙的神话及崇拜延续至今。天球瓶上所画之龙的原型来自于南宋陈容的墨龙图。陈容(约1189-1258年后)字公储,号所翁,福建长乐人,南宋著名书画家,才气过人,诗文豪放,以绘墨龙图著称。中年考入进士,后来担任国子监主簿。仕途成就一般,但是他画的龙在当时可是名冠一时。当时有名的奸相贾似道想要一副陈容的墨龙图,陈容宁死也不给。
传说,陈容喜欢酒后乘兴作画。画龙前必醉,然后乘着酒兴,脱下头巾蘸墨,在绢上信手涂抹出龙形,再用墨笔勾画,云雾蒸腾,时隐时现,似乎画家漫不经心,却都归于神妙之中,已经到了泼墨成云,啜水成雾气的境界。陈容画龙不但刻画龙形、抒发情思,最主要是表达其政治观点与远大抱负。当时的墨人骚客以能得到一副“所翁龙”而深感荣幸。
爱国之情,寄情书画
古代人画龙有三停九似之说,三停就是说龙的身体会扭曲成三截,龙头、龙身、龙尾,九似是指龙的头似驼,脚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陈容就是综合了有关龙的种种描述以及前人的画作而进行创作。
陈容画龙画面不着色,仅以水墨渲染云龙,怒目而视、张牙舞爪、昂首腾空,外形雄健而威武,整幅画作气势宏伟,用墨沉厚,既有龙身的细笔渲染,又有云气的粗鄙涂抹,后人用云蒸雨飞,天垂海立,腾骧夭骄,幽怪潜见来形容陈容的作品。
藏于广东省博物馆的《墨龙图》,画面右下角就有陈容自题的诗句:“扶河汉,解华嵩;普厥施,收成功;骑元气,游太空”。大概的意思是说:画家绘龙,是要表现龙叱咤风云、势震山河的雄壮意气,赞美龙布雨九土、施恩于民的德泽。陈容笔下的龙成为一种堂堂正正、胸怀宽阔、威武自强、无坚不摧的精神的化身。
而且陈容笔下的龙都有一个特点,他们都向西北方向行走,有专家就认为是因为当时金朝侵占南宋的领土都在南宋首都临安的西北方向,他的龙使人联想到动荡的南宋时期,寄情与书画,来表达对当朝政府腐败无能的幽恨与抗议。
价值连城,流失海外
先来看组数据,11件流失海外,11件在国内。
元代以后朝廷对龙的形象严格控制,不再让一般人对其进行创作,明清之后更是如此,就不再出现画龙的名家,陈容的作品传世不多,大部分流传海外,最有名的《九龙图》就在美国波士顿博物馆。这幅画创作于公元1244年,为水墨巨幅长卷,描绘九条形态各异的龙,分别位于山石、云雾和激流之中,画中九条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甚至每条龙的点睛之笔都不相同,极富想象力。画作上盖有“乾隆御览之宝”,可以看出乾隆对此画的喜爱。九龙图的价值已经无法估计,无价之宝,陈容所画的九条龙,有不同的代表含义,它们分别是“天龙、地龙、水龙、火龙、福龙、禄龙、寿龙、喜龙、财龙”。
2017年佳士得纽约亚洲拍场上,陈容的《六龙图》,一开拍就被从100万美元直接叫到1000万美元,后面的加价速度极快,16分钟后就被以4350万美元敲下,加上佣金共计4896.7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3.4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