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王予京轻易地占有了茗嘉。

茗嘉哭红了眼睛，一遍遍地哀求着王予京。但是王予京怎么可能松手，茗嘉哀求的样子更是让王予京欲罢不能。

“公子，不要。。。”那一声声的哀求一直回荡在王予京耳边，让他夜不成眠。

那天，茗嘉是红肿着眼睛离开王予京的房间的。王予京帮他穿好了衣服。茗嘉低着头一言不发。

从那以后，茗嘉就不来王予京的院子里了。

但是王予京想念茗嘉的气味，想念他的声音还有身体。

王予京喜欢茗嘉的身体，这是确定无疑。他这方面的经验当然有很多，但是茗嘉是最特别的。茗嘉的身体特别柔软特别干净。

会轻易留下掐痕。

明明很痛，却只能无助地求饶，或者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大声喊出来。

茗嘉现在的身体上到处是王予京留下的印记。当然，王予京是小心翼翼没有弄疼他的，尽管他享受着茗嘉的身体和哀求。

王予京并不觉得这是爱情。他喜欢男人，这仅仅是身体上的需求，他还不需要爱情。茗嘉的身体，是他所需要的。

毫无疑问，他爱上了茗嘉的身体。

王予京认为他有必要想一个办法让茗嘉成为他一个人的。

茗嘉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但是王予京知道。

他可不想让自己嘴边的肉被别人抢走。

机会来得很快。府上的一个侍女，盼乐的父亲得了重病，从府上预支了三个月的工钱，但是对于父亲的病情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茗嘉把自己积攒的钱全部给了盼乐。还为了她四处借钱。

而钱，王予京有的是。

于是，还是在一个明朗的早晨，空气清新，花朵渐渐舒展开花瓣。

王予京命人把茗嘉找来，说是想让茗嘉帮他按摩。

茗嘉很会按摩，在他被卖到府里之前就很精通了。

王予京想让茗嘉一辈子给他按摩，而且要让他心甘情愿。

茗嘉来到了王予京的房间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王予京托起了他的下巴，有看见了那熟悉的惊惧的眼神，如同被惊吓到的小鹿。

“公子。。。”茗嘉的声音里有哭腔。

王予京一边解茗嘉的衣服，一边说道：“你不是缺钱吗？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会大大地奖赏你。”

茗嘉咬咬牙，怔了半晌答道：“是。”

此时，王予京已经除去了茗嘉的上衣，他在茗嘉身上留下的咬痕还没有消失。

茗嘉不再哭泣哀求，很配合地抱着王予京的身体，明明很痛却坚持着不叫出来。

“疼的话可以叫出来啊！笨蛋！”王予京对茗嘉的死撑感觉又好气又心疼。

“是。”随后，茗嘉开始低低地呻吟起来。

从王予京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茗嘉得到了一笔足够医治盼乐父亲的疾病的银子。

他的身体，完全被王予京占有了。

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但是他觉得很值得。因为他觉得自己微不足道的身体还能换这么大一笔钱，还能去救好朋友的亲人，真是不可思议。

（三）

王予京从母亲那里获得了允许，茗嘉成了他一个人的。

所谓他一个人的，意思就是茗嘉以后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只听王予京的话。王予京对此很满意，迫不及待命人吧他院子里的侧房打扫出来，让茗嘉搬了进去。

这在别人看来，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运气。茗嘉却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未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当夫人准许了王予京的请求时，王予京高兴得手舞足蹈。哥哥在旁边轻轻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茗嘉搬到新房间的第一天晚上，王予京就来敲他的门了。

“是我啊！茗嘉。”

带着调戏的口吻，又有掩饰不住的狂喜。

茗嘉正坐在烛光里发呆，听到公子的敲门声，低声叹了口气。

门打开了，王予京一下子抱住了茗嘉。

茗嘉一下子慌乱不已：“公子，门还没关呢。”

王予京径直把茗嘉抱到了床上，茗嘉不停地恳求着：“公子，不要这样，要是让夫人和大公子看到了。”

王予京却不理他，压着他的身体，两下三下把他的衣服除去了。

公子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茗嘉根本不能拒绝王予京。这具身体是茗嘉唯一能报答公子的了。

茗嘉没有挣扎，只是慌乱地说道：“公子，门还开着。公子。”

王予京吻了茗嘉的唇，温柔地说：“门开着，你会觉得冷吧。我去关下门，你等我。”

王予京转身回来时，茗嘉已经跪在床上等着他了，身上还批了一件外衣，大概觉得把身体全露出来会觉得不好意思。

王予京心中有了一丝怜爱，捧起茗嘉的脸说：“你现在是一副任人玩弄的姿势啊，这种姿势以后只准让我看，知道了吗？”

“是。”茗嘉低着头答道。

王予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除去了，将茗嘉推倒了。

茗嘉依然是温顺服从的，像上次一样。

王予京觉得既满意又不满意。

（四）

王予京对茗嘉有了越来越多的不满。这种不满是不形于色的，在王予京心里渐渐生长起来，每次他捉弄茗嘉，茗嘉无法反抗，眼神惊慌失措时，王予京都能感到那种不满。

王予京想让茗嘉吃醋。

想让茗嘉生气。

难道他就是那种始终如一低眉顺眼的模样么？王予京可不想茗嘉一直顺从他啊。说到底，王予京不想仅仅是茗嘉的恩人而已。

他想成为茗嘉生命中的最特别的人。

茗嘉的恩人自然有很多，他不想成为那许多人中的一个。

王予京往家中带了一个优伶，眉目极美，身段也好到没话说，叫洛彦。

茗嘉见到洛彦时，也被他那骨子里的妩媚震惊了。男人也可以很妩媚么。

当天晚上，王予京的房间里传了一夜的嬉笑声。

第二天早晨，王予京打开房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让人倍感精神。

可是茗嘉竟然不在院里，王予京觉得不习惯。他在院里喊了几声，没有茗嘉的回答。

王予京顾不上床上极美的洛彦，跑出院子去找茗嘉了。

王予京看到了茗嘉，在马房里忙忙碌碌。茗嘉把草搬到马槽里，又亲切地抚摸着每一匹马，像是它们的朋友。

对马比对我还亲呢！

王予京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茗嘉面前，看到了茗嘉惊慌失措的眼神。

每次看到我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这家伙，还真是个胆小鬼啊！

王予京用手指托住了茗嘉的下巴，嘲笑道：“”茗嘉，你可是只负责照顾我的马，你为什么还要把每匹马都照顾得无微不至呢？”

茗嘉眼神里的惊慌加重了，却又不得不回答：“公子，对不起，对不起。”

王予京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茗嘉的衣服，上下游走，茗嘉的身体微微颤动着，脸早就红了。

茗嘉早已习惯了王予京对他上下其手，虽然对身体的反应害羞不已，仍然温顺地配合着王予京。

“茗嘉，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我呢。”王予京喃喃自语。

“公子，我。。。”

王予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茗嘉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茗嘉，我在你的生命中是特别的吗？”

（五）

茗嘉，我在你生命中是特别的吗？

王予京问道。

茗嘉红着眼睛，把头偏过一边，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公子是主人，是恩人。”

“只是恩人，是主人，不是别的什么人吗？”

王予京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可是他又在期盼着什么结果呢？难道茗嘉能和他成为爱人吗？父亲母亲哥哥能答应吗？茗嘉愿意吗？

王予京停下了动作，在茗嘉嘴唇上印了一个深深的吻。

王予京穿好衣服，茗嘉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王予京帮茗嘉披上衣服，轻轻说道：“我昨天没有碰洛彦。我只喜欢你一个。”

茗嘉伏下身：“是。”

王予京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他懂了付出感情，他懂了什么是喜欢。可是在对方那里自己的爱情是应该回报的施舍，那他还能质问对方什么呢？

洛彦走了。茗嘉送他出去。洛彦不停地扫视着茗嘉的脸，在临走前说道：“你也是爱他的，对吧？”

茗嘉一时语塞，洛彦笑着离开了。

茗嘉返回府里，王予京正在和王世京赏荷。荷叶田田，荷花映日，美不胜收。

茗嘉刚要转身离开，就被王予京叫住了：“茗嘉,过来!”

茗嘉低着头走过去，垂手站在一边。

“哥，你觉得他怎么样？”王予京指着茗嘉问王世京。

“很好啊。予京，你选定他了吗？”

“我只要他一个。”

茗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手足无措。

“茗嘉，我已经和父母，哥哥说了你我之间的事情了。”

茗嘉一下子慌了，跪在地上：“公子，大公子。。。”

王世京却笑着要他起来：“你不要害怕。予京喜欢男人，我们早就知道了。他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也很高兴。”

茗嘉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更加不敢起来。

“茗嘉，你到我房里来一下。哥，我们走了啊！”

回到房间里，王予京关上房门，不停地冲茗嘉笑。

“公子，我。。。”

“茗嘉，我们成亲吧！”

茗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

王予京拉着茗嘉的手，絮絮叨叨，带着幼稚的热切。

“茗嘉，我买了很多很多好东西给你，因为我想真的和你在一起。”

“公子。。。”茗嘉只是低着头。

“你以后叫我予京好不好，我想听你叫我予京。”

“是。”仍然低着头，予京早就感到茗嘉的手越来越热了。

王予京把他的头捧起来：“现在叫我啊，叫我嘛，叫我予京啊。”

茗嘉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良久，才低低地喊道：“予，予京。”

予京，你是能带给我幸福的人吗？

“茗嘉，我等不及了。”

王予京迫不及待地把茗嘉抱到床上，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茗嘉，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很特别，想抱你，想亲吻你。我能得到你，这是我三生得来的幸运啊！”

王予京把头埋在茗嘉怀里：“茗嘉，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后一直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茗嘉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他，轻轻说道：“是，公子。”

月光透了进来，像是梦境般不真实。

（七）

在结局到来之前，茗嘉心里是知晓一切的。

枕边的人是王予京，他觉得幸福得不切实际。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呼唤着“予京”。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好听，像夜明珠一样珍贵。

当王予京睡着的时候，茗嘉便温柔地看着他。可是，有些时候，这温柔能持续多久呢？

王予京仍然每日快乐地生活，他带着茗嘉去打猎，打来的猎物便和茗嘉一起烤着吃。

火光里的茗嘉，认真地翻动着烤架上的猎物。

月色那么美，王予京要看呆了。他走到烤架旁边，轻轻地亲上了茗嘉的唇。

茗嘉的手倏然静止，嘴唇迎合着王予京的唇。

良久，茗嘉才如梦惊醒：“公子，要烤焦了。”

王予京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唇移开，可是视线仍然在茗嘉的脸上。

在食物烤好的时候，茗嘉和王予京在火光中大快朵颐。

“茗嘉，以后，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哦。”

王予京注视着茗嘉的眼睛说道。

“是，公子。”茗嘉轻轻答道。

这样的日子好像会永远延续下去，这些回忆好像永远都夹杂着甜蜜。

但是，茗嘉对于王予京，仍然是带着一种很客气的温存。王予京让茗嘉在两人独处时叫他“予京”。茗嘉却觉得十分困难，每次说出口的仍然是公子。

王予京没少惩罚他，这惩罚，便是捉住他的手，然后狠狠地压上他的身，看着茗嘉在下面狼狈不堪。

茗嘉觉得自己给予王予京的太少，是啊，他俩身份原本就不匹配。王予京给予了他太多。

茗嘉从未奢求过有一个家，而王予京给茗嘉的，除了一个家，还有温柔的爱。

茗嘉觉得这一生也没有更多可期盼的了。

他只希望王予京平平安安的。

尽管，他深知，这种侥幸的希望，注定有一天要破灭。

（九）

王予京一睡不醒。

他脸色苍白，完全吃不下饭。

以血换血，茗嘉这样做了。

茗嘉真的爱过王予京吗？茗嘉以前以为那是迫不得已的屈服或者是用自己唯一的财产——身体去报答恩情罢了。

可是那些过去的一切，真的就不算数了吗？

那温存的拥抱，缠绵的吻，耳边厮磨的情话。

春日夏日秋日冬日，他们总在一起，一起欢笑。

茗嘉总是为王予京而笑，为王予京而哭。

公子真的爱过他吗？

应该爱过吧。尽管茗嘉总是一言不发，总是低眉顺眼，可是王予京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爱啊，茗嘉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敢相信你会爱上我，可是真的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呢。

王予京，王予京，王予京。

你是我的神，是我的爱人啊。

茗嘉的血慢慢流尽了。

茗嘉的眼泪也几乎流尽了。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王予京笑眼盈盈地向他走过来。

那么卑微，那么沉重，那么美好的爱情啊。

我的爱人，再见。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十）

王家都知道，王予京得的是血枯症。

所以从小到大，家里人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对他也没有考取功名的限制。

王予京快乐地长大了。

他的血在一天天死去，在25岁之前不能换血的话就意味着他离生命的尽头也越来越近了。

茗嘉是王予京的血库。

茗嘉早已知道。他是被卖进府里的，他有着和王予京相似的血。并且，他愿意为王予京献上自己的血。

在王予京25岁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一次全身的换血了。

茗嘉仍然低着头，身上的白衣早已被血染透。

躺在他旁边的是沉睡过去的王予京。

王予京的身体在疯狂地吸收着茗嘉的血。

茗嘉越来越痛苦，终于趴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予京。”

茗嘉温存地叫了一声，微笑着晕了过去，直到死去。

他爱着王予京。

爱是什么？就是付出自己的全部。

他早已打算付出自己的一切，并且认为自己的付出远远配不上这个世家少爷所给予他的爱。

予京，你要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去赏秋日，去游春风。

去找到你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