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傍晚,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春春生又要出去,和苗青打招呼,他要出去见一个朋友,商谈生意上的事情,这样的理由司空见惯,苗青也只是打哈哈,任由他出门而去。
厂里没有其他的事情,苗青嘱托看门人看好门,径直尾随春生而去,保持一定的距离,倒也没有引起春生的注意。看春生在街上大步流星的走着,苗青始终想不出,春生到底要去干什么,看他心无旁骛昂首挺胸的样子,不像是去干什么坏事。
以3000为本,已经挣了两千元,有了5000元了,再有两千元就可以还上第一期借三哥的钱了,春生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尾巴”。这一段亏欠苗青比较多,等堵上窟窿,再好好的补偿于她。这样的姑娘简直是千里挑一,自己不在厂子里,全仰仗她了,多么好的一位贤内助啊!春生暗暗的笑了起来,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了!
眼见春生走进一条小巷,苗青只怕失去目标,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刚到拐角处,就见春生闪身进了一家大门,有石狮子蹲立两旁,高高的廊檐,大门上方悬挂一盏明晃晃亮堂堂的白炽灯,四方明如白昼,来往人员极是方便,进进出出的人员也是极多,应该是一个公众场所,猜忌的心不免稍稍放松。
进进出出的全是男士,吞云吐雾者有之,谈天说地者有之,兴高采烈者有之,垂头丧气者有之,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大门的里侧有专门接待的人员,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里稀里哗啦的声音,难道是一个麻将馆!难道春生去赌了!
“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苗青拦下了面目慈善的年轻大哥。
“这是麻将馆,你没有听到里边的声音吗?”这位大哥回答的极其友善,也许是刚刚赢了钱,心情愉快的缘故吧!
苗青的心里像跷跷板,一个谜语揭开了谜底,心中的一块石头刚刚落地,另一块石头却又高高翘起,这块石头是伤人的石头,举得高砸得重,伤人伤的厉害。她想到了几天前春生拿的3000元钱,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一入赌场深似海,何时是个头啊?也不知小哥怎么心迷鬼窍,迷上这一个场所,迷上了这样一个行当!你千不该万不该走这样一条路啊!
苗青在门外急得团团乱转,春生业已在屋内摞牌上桌,年轻的打牌者在灯下气定神闲,心里不急不躁,手头上不慌不忙,稳在中军坐,拉起八卦阵,自有云飞扬。打牌的人之间并不答话,只顾思索与观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判断的因素俱全,心中的牌图绘就,出牌如行云流水一般,“嗒”“嗒”之声已形成一种节奏。
其他三位俨然都是高手,经过自己的再三判断,春生很难下决断,几乎找不到一丝丝破绽,几次贸然出手,都是铩羽而归。如此状况,心里不免丝丝慌乱,到底是未成年人,喝过的水没有人家吃过的盐多。几番下来,输掉了第一把。
往下来的第二圈,第三圈更是如此,在对方轮番的攻势之下,春生疲于应对,毫无还手之力,所带之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硬生生的被人家拿了去,只瞧得心里发疼,头脑发蒙,又是一个人生的滑铁卢之夜。
“识时务者为俊杰”,下了第三圈,春生想抽身而去,想给人家算账,恰好三哥巡场子而来,一眼看到春生,极为关切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春生啊!好好在这里玩,包你玩的舒心畅快!每一位兄弟都尽情的玩啊!”说完的当头,三哥又拍了一下春生的肩膀,径自离开。
春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及时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打好持久战的准备,既来之则安之吧!
经过刚才的闹腾,春生已是魂不守舍,心神再难集中起来,再难组织起一次声势凌厉的进攻,相反却如日薄西山行将就木,被杀得稀里哗啦一败涂地。
其他三位同志众志成城,一鼓作气,攻城略地,最后把春生杀的片甲不留,眼见得只有出气的份儿,没有进气的份儿了!前几天赢进去的2000元,一夜之间,落花流水全去也,天上人间,如是也!
打麻将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娱乐手段,把打麻将当成职业,以赢钱为目的,必定要马失前蹄,栽下人生的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