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去杭州之前,我一直很迷《铁齿铜牙纪晓岚》,追着把四部都看完了。最喜欢张国立那副不紧不慢,淡然自信的态度。记得有一集他到江南监察科考。站在江南水乡的小桥上。他说:江南真好。如果不是身为人臣,我倒愿来江南终老。
我看到这一段时就想起八七版《红楼梦》三十年重聚的晚会。张国立在晚会上指着邓婕对观众说:“八七年那会儿,她才二十出头儿,灵气儿得很。”
我真喜欢这个词,灵气儿。在我眼里,很少有演员能担得起这三个字了。倒是这次去杭州,我才终于能切身体会这名词。
才终于明白古人常说的“芳草长堤,绿水逶迤。”是什么样子。
即使是数九寒天,也没能减少它一分一毫的魅力。
翻了翻相册,在杭州拍的最多,可大多是意境之片,很难说出美在哪儿。有那么一种美,说不出来,可一想起就觉得美极了。
就像从来没人见过西子,却都知道她是最美的人儿。
02
到杭州那天已过中午。我和赵先生像两只小猫儿,到处找吃的。攻略上我们定的在灵隐寺吃当地特色小吃。比如叫化鸡,杭州小混沌。到了之后发现人出奇地多,我这人最讨厌凑热闹,但要是吃东西人多一点倒开心。
我俩在灵隐寺门口随机选了一家小店。赵先生饿急了,看见卖叫化鸡腿的就说:买这个,买俩。
“你还真能吃。”我撇嘴。
“就这,买俩我顶多能吃半个,你的饭量不必多说。”
......
后来在我的劝说下,我们买了一个叫化鸡腿,两碗虾仁鲜肉混沌,他非要买烤肠,说我爱吃。没办法,直男分不清烤肠和香肠的区别。
混沌不很好吃,许是我吃惯了学校门口带着那么点儿虾米和陈醋,飘着紫菜叶子的家常小混沌,所以不习惯。叫化鸡很解馋,有一口就吃到济公心爱食物的满足。
等煮混沌的时候,店门口人来人往,有穿着肤色丝袜的长腿漂亮姑娘,有像我们一样没穿够衣服就来杭州玩儿被冻得面红耳赤的北方人。我最喜欢那一对儿外国夫妇,指着混沌菜单说:“要这个,这个好吃,中国特色。”
人太多,我再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笑容可掬。
03
记得17年元旦,我和赵先生去深圳,在为数不多的寺庙前,我双手合十。赵先生是无神论者,但却比我还虔诚地找寺庙,比我懂得禁忌。
去灵隐寺,我们看了大雄宝殿,药师殿,天王殿,还有五百罗汉和济公殿等等。我从跨进门儿就不停地拜佛。
拜了一圈儿,一套祷告词说了无数遍,但说给谁听却不甚了了。赵先生则一路都不言语,跟在我身后。
我佯装生气问他在干嘛。他回我:你不要不问所以就去拜,至少知道拜的是谁。比如你现在拜的就是四大护法里的多闻天王,也叫金刚。他是掌管北方的,意思是精通佛法,福德四方......
他一边说一边拉我看手机给我讲解。我才知道四大护法原来就是《西游记》里的魔礼青,魔礼红,魔礼寿和魔礼海4。再一一对照他们所持神器,有银色小老鼠,有琵琶,还有伞。庄重却又不失温和,严肃而又带一丝可爱。
我拍拍赵先生的肩膀道:我知道了,重拜。
再一次跑到多闻天王的鼻子下,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我仰起头看他,忽然觉出,我是那么渺小,人在这佛像下尚且渺小,何况在天地之间。
所以,我常怀敬畏之心。也许很多人会像赵先生一样是无神论者,但那一天,在吵吵嚷嚷的杭州,灵隐寺却尽是磕头祷告声音,无一喧哗,皆虔诚顶礼膜拜。
我想,这就是人心中的良善与希冀吧。
大雄宝殿是每一个佛寺都有的,那天我被挤坏了,手里还攥着三根香,生怕碰断而小心呵护。好不容易串到正门口,正对着释迦摩尼的佛像。我从没见过那样大的佛像。他是有表情的,笑亦是,怒亦是,总之,在场的人无不愿意低头默念“保佑,保佑。”
保佑山河万岁,保佑世事清明,保佑我所爱之人万岁无疆,保佑我所念之事件件清明。
我和赵先生就在这样的祈祷声中迎来了在杭州的第一个黄昏。
在夕阳未落尽时,我们趁着余晖点燃了香烛。我告诉他,上香要拜四方,你跟着我。他也不懂,便学着我握住香烛朝向四方。把香烛插在香炉,我又朝正前方的大雄宝殿看了一眼后便走了。
灵隐寺是很大的寺庙,不仅大,还神圣。
04
“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为着这句诗想不上来,我和赵先生争辩了好一会儿,他非说我念的不对,我们就爬到飞来峰上找答案。
168米,我俩硬生生爬了几十分钟。上去后倒不觉得有什么,奇峰怪石,一定有故事,只是我们已经累得不愿深究。
一边下山的时候我才明白:飞来峰,也许本就不是让我们去探究什么秘密,只是为了让人们在探寻的过程中得到或懂得什么吧。
比如我和赵先生就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我俩,该减肥。(玩笑,玩笑,嘿嘿)
第一天的行程就这样结束了,晚上开车回诺诚酒店云台阁时,他专心开车,我回想一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他朝我这边扭了下头说:“杭州是慢生活,我喜欢慢生活,就像现在这样。”
我闭着眼,装作没有听见。
其实他知道,我是闭着眼,装作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