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里含着泪珠，努力控制着不敢让眼泪掉下。我从身上掏出自己备用的面巾纸递给她。她接过去把纸巾握成团，攥在手里，却用手指点点眼睛，抹去眼角泪珠后，伸出手，指向窗外的一座大厦说
“你看那座富力大厦，灯光翼翼，是不是很美？”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高高的大厦顶楼外墙挂着富力大厦四个大字，亮着耀眼的红光，楼顶还闪耀着多种色彩的激光灯，充满科幻与魅力。
“的确挺美，但这样的大厦在南京很常见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嗯…. 那是你的感觉，但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噩梦。那里面有我的仇恨和一个无辜人的生命。也有牧哥的勇气，因为是他在那座大厦里救了我。”
听完她的话后，突然觉得自己眼前明亮很多，好像找到了揭开莫莉背后故事的引线。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疑惑，而此时的莫莉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噩梦？仇恨？无辜人的生命？那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没理我，而是向服务员招招手，要了一瓶红酒，她给我倒了一小杯，给自己倒了半杯，握住杯子就往嘴里灌。我伸手想阻止她，可是她已经仰起脖子干了。放下酒杯后，用那团被攥的不成样子纸擦着嘴，苦笑一声说
“呵呵，哥，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不，一点也不狼狈”
“算了吧， 我知道自己很狼狈，但在四年前，我比现在要狼狈十倍，百倍。我被别人当众撕掉衣服，赤裸裸的站在那里，不能动，动一下就有可能被杀。
我任他们蹂躏，我眼泪哭干了，喊求饶，喊到失声。”说到此处，莫莉低下头，眼泪开始滴答滴答往桌上掉。我一边劝慰她别难过，一边递给她面巾纸。她擦了擦眼泪，哭泣着小声地跟我说，
“哥，你让服务员和经理先下班吧。”我看着她哭花的妆，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我走过去和经理简单说了几句，他们便离开了。他们站在莫莉的不远处就是为了方便“红姐”随时召唤。
我回到座位后，莫莉已经平复了情绪，正端着酒杯，摇晃着杯里的酒，酒杯里红红的荡漾的液体看起来很像人的血液，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恐惧。突然问我说
“哥 ，你敢杀人吗？”
“什么，杀人？我….我不敢，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我怎么会，我….不敢”我结巴的回复着
“呵呵，哥，杀人很过瘾，但在杀人之前很恐惧，很难熬。可是一旦杀过，再杀第二个人就不会害怕了。”
“莫莉，我不敢，也没杀过人，所以我没有这样的体会。”她喝了一口看起来像血一样的酒说
“我也不敢，但我见了牧哥杀人后，就好像我也杀过一样，不再恐惧了。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不死也残废了。”
“不是，莫莉我听的有点乱， 你能说清楚点儿吗？ 牧哥救你？ 你说的是李牧救你吗？”
莫莉一脸惊奇和疑问，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牧哥是李牧？你认识他？”
“对，我认识，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什么？ 你们是发小？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牧的过去我了如指掌，从未听他说过有你这个朋友？”她一脸疑惑的问我
我一脸的诧异的说 “李牧没提过我？ 怎么可能。我真的是他的发小”
“真没提过你。我怎么信你是牧哥的发小？”
语塞片刻后，我突然想到李牧胳膊上的伤疤。说：他胳膊上有条伤疤。对吧”
“对，他胳膊上确实有。但一条伤疤又能说明什么？很多人都有伤疤”
“我知道他这伤疤的来历，如果我说的和李牧告诉你的一样，那就证明我们的确是朋友”
莫莉直直的看着我说：“牧哥曾经和我说他的伤疤是拜高飞所赐。那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仇人。高飞是他们那里的一个混混儿。有一天牧哥喝醉酒不小心撞到了他，没有道歉，于是高飞就打了他。把他踹在一个破损的铁皮垃圾箱上，胳膊被垃圾箱铁皮划出一道血口。”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莫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想不通李牧为何要骗她。李牧骗她还是其次，关键在于如果我说的和她不一样，她会对我失去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