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之夜

        一接受任务

1961年11月6日凌晨零点多,从睡梦中惊醒,王景芳喊我穿好衣服,来到宿舍外,共五人:校团委书记李永超老师,团委委员王景芳,班团支部书记王福祥和支委委员栗文勇。李老师简要地说:“昨晚学校发生一件大事,下晚自习后,大家由教室回宿舍休息的路上,在过往教研室的走廊,32班谷新国向他同班同学张俊娟开枪,后携枪出校门,经小北门向火车站方向逃窜。为提防谷再返回杀回马枪,安排站岗巡逻。首班王福祥,王景芳回宿舍休息,尹和栗接班。注意:刚才在城墙方向,发现有手电筒发出的亮光。”随后二人分别接过一个上体育课用的垒球棒为武器,李老师手持一只三八步枪,刺刀已上好(枪内估计无子弹)。三人马上来到后湖边上,围湖巡逻一遍,没发现异常。来到锅炉房前,安排我蹲守在一堆树根树枝中隐避,把住通往校区要道。栗文勇把守大门,李老师为活动巡逻哨,从锅炉房到大门,及时掌握情况。他二人离开后,我蹲坐在一个树根上,像一只猎猫,警惕地守卫着。

      二  又是一声枪响

蹲在树枝中,觉得自己的任务既新鲜又刺激,没感到任何恐惧。深秋的四更天,还未穿棉衣,十分寒冷。夜是那样的黑,天是那样的蓝,水中倒映出闪烁的北斗群星,没有了水中青蛙欢快的歌声,爱吵闹的知了,已钻入土下准备冬眠,偶儿传来几声蛐蛐无力的哀鸣。湖水是那样的净,连鱼儿们也藏到湖底做着美梦,柳梢也睡着了,不多时,我也打起哈欠。当时我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半睡半醒中,想起我出生的家庭。我出生在太行山区,44年11月11日(阴历)出生,父母是农民,家里很贫穷,住在大山,母亲不识字,父亲上不起私塾。但本村一个私塾老师是个共产党人,教父亲识了些字,38年将父母发展为党员,父亲任陈庄区民兵中队教导员,参加了打鬼子的战斗。后来大姐,大哥参加了八路军。抗战胜利,二哥参加解放军,后入朝作战,三哥解放后上学到完小,在小学教书入党,(文革后我和五弟也参军入党)。考上高中,一到校,我爸就让我申请入团,靠近党团组织。今天回想,可能是选我执行这个任务的背景原因。突然,“叭”的一声传来一声炸炮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从未听到过枪声(后来知道,这是谷新国打刘庆芬的那一枪发出的声音)。“是过年放鞭炮的声音吧,”我想。声音好像发生在校西墙外的田野里。过了几分钟,突然一个黑影从图书馆前,像幽灵闪来,又顺着图书馆东墙根蹲在地下,传来一阵“咯啦、咯啦”声(后来得知,他偷他爸的是一只老枪,打一枪需要用棍子将弹壳捅出来,再上子弹),距离我,不足十米。             

            三捉拿凶手

“谁?!”我大喊一声,同时跳出来,持棍横拦住通往向北城墙的路口。“我!没听出来吗?!”黑影回答完,急忙沿湖边小路向西奔去。我刚入学一个多月,跟本不认识你是谁,哪能分辩出是谁的声音。几乎同时,另一身影出现,大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有个人跑了!”我大声回答。“跑哪了?”啊,这才是李老师的声音。“湖边向西!”我回答。“追!”李老师发出命令,端枪在前,我持棍紧跟,向西猛追,突然发现,在我右边,紧挨一棵柳树,湖水和陆地交界的草丛中有一个人,相距不足一米。“在这里!”我大喊。李老师突右转,不知他是否发现了凶手,向右猛刺一刀,只听“嘡!”一声枪响,同时“噗嗵”一声,黑影后翻进湖水里。我一边大喊:“来人哪,抓坏蛋!”手中的垒球棒砸向黑影。急忙中,拔起脚下的萝卜,一个个向湖中砸去。黑影向湖北岸挣扎挪动,看来这个家伙企图穿过菜地,从北城墙逃跑。紧挨湖边宿舍的初一男同学,最早赶到,也抓到什么算什么,向湖中黑影狂砸。随后各年级同学陆续赶来,老师们,工友们也来了,大家将湖团团围住。突然,立在锅炉房和图书馆房顶的几个探照灯亮了,几束灯光直对湖面,那个黑影露出半身,还没游到湖中央,手中将一个什么东西举在空中(防水进枪),不停地传出咔啦声。大家都不知发生什么事,都在问,湖里是什么人。正在同学们熙熙攘攘乱窜互相打听消息时,一排摩托车闪着警灯,十几个警察,将冲锋枪架在柳树的横枝上,开始喊话:“喂,湖中的是什么人?我们是县公安局人民警察部队,现在你已被包围,你必须放下武器,交械投降……”反复喊话。“哎呀,可能是台湾空投的特务,”“可能是强盗,杀人犯…”人群中传出各种各样的猜测。校长来了,书记来了,只见王书记提着打游击时的盒子炮,一瘸一拐的穿插在警察旁,不时地和警察交待什么话,有时举起盒子炮,象模象样地向黑影瞄去,有时也向湖中喊几句话。双方僵持了近半个钟头,天逐渐发亮了,黑影也渐渐清晰了。突然,在警察中发现一个大个子,呀!是我堂姐夫,“姐夫也来啦!”简单打了个招呼,不敢打扰他执行任务,就走开了。天已亮了,只见湖中人将枪扔入湖中,举起双手向南湖岸上淌去,我赶到南岸,只见这个人,像一个落汤鸡,冻得全身发抖,穿的大衣,灌满水,鼓鼓的;人中等身材,瘦瘦的,脸上鄂骨微微翘起。呀,原来这人就是凶手谷新国!这是我第一次与谷新国见面,他没用眼看我,我却多看了他几眼。从此至今,和大家一样,他只留在了大家的记忆中。警察给谷拷上手拷,押在三轮摩托的挎兜里,七八辆摩托,护送犯人,穿过校区,经过大门,右拐向南,向城里驶去。

    四 捞枪、大会、拆枪

谷被押走后,我才想到李老师。自他刺出那一刺刀后,就与他就失去联系了。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情况如何?我急忙返回后湖,见好多人还停留在那里纷纷议论,猜测那个被逮的是谁。向湖边望去,一亩长在地上的大白萝卜都不见了,湖北边的菜地也一片狼迹,湖面上飘满萝卜叶子。过了有半个钟头,李老师带了一帮子会水的高年级同学,开始下水捞枪。我一看李老师安全无恙,互相打了一个简单招呼,约6点左右,太阳阳光照到了湖上,看来,我的任务已告一结束,就回宿舍去了。早饭后,约九点已过,当当当,当当当,钟声响了,全校师生在校长楼前和与29班教室间空地上集合,大家坐在小马扎上,按班级排列,武校长和王书记分别讲话,详尽介绍了昨晚到今晨发生在走廊里,枪击班团支部书记张俊娟;到女生宿舍门前欲对张二次行凶未遂;返到男生宿舍枪击支委委员刘庆芬;以及后湖擒捉谷新国的全过程。另外,简单介绍了谷新国的家庭背景,成长过程;上初中时的表现,出事前的异常活动;以及走向疯狂枪杀同学道路的大概原因。大家总算长长地松了口气。(要详知这些,请详读32班同学,张梦亭写的“校园枪声”。)这一天停课了,讨论了一天谷新国的事儿。会上,曾传出,昨晚在后湖,李老师的大衣下部被谷新国打穿一个洞。我听后,对李老师有些担心。开完会,我立即绕过会议室,在李老师宿舍门口,看见他正倚在门框上,借着阳光,在拨拉一只手枪。李老师看见我来了,就对我说:“这就是昨晚把我大衣传了一个洞的那支枪,一块捞上来的还有子弹。”说完,就用筷子,往外捅留在枪里的弹壳,费了半天劲,才将弹壳捅出来。接着,又继续拆分枪体,是那么专注认真。我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想李老师肯定是想把他这个“猎物”给自己留作记念了。午饭钟响了,我返回教室,取了碗筷,同大家奔向食堂。五监狱探讯,偶遇谷局长谷新国被逮,接近两个月,大家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五  探监

快过新年了,该去看望一下二姐夫。实际上,除了想探听一下,收押在监狱中谷新国的现在状况,也想顺便去改善一下伙食。大家知道,60,61年正是建国以来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同学都是长身体的关键期,第一年,九月份刚到校,没几天,学校就组织大家,到大队刚收割完的菜地里捡遗留的菜叶。可社员也很穷,极少将菜叶留在地里,一趟,也拣不了多少。回去交给食堂,加些盐,熬菜汤喝。尽管学校做了很大努力,一年也难吃到白馒头,更不用说炒菜,肉片、鸡蛋了。本来户口已转到学校吃上了商品量,每月28斤,哪够呢?最糟的是,不久,新政策下来,父母中有一位,如果不是吃商品粮的,必须把户口转回农村,家里用粮食到粮店换粮票上学。因母亲是农民户口,我的户口又转回农村。因此原因,好多同学因为家里凑不出粮票都退学了,现在想起来仍很心酸,但大家都没什么怨言,全国各地人民,各级干部,各行各业,都在勒紧裤腰带,还“老大哥”的债嘛。二姐夫在灵寿初中毕业后考上了石家庄民警学校,正定灵寿合并后,他分配到正定公安局警察部队,在县监狱任“上士司务长。”他主管食堂,警员与犯人一个食堂。入学的几个月里,我曾去监狱看过他两次,都赶上吃午饭,热情招待我,吃白面馒头,喝大米稀饭,有时赶上有肉,能见油水,使我高兴万分。但父亲曾告诫过我,少去给姐夫添麻烦。元旦一早,早饭后我就来到收发室,给姐夫摇了个电话,通知他一声,他同意后,就出发了。出了校门,穿过操场,经过县政府、府前街,左拐到大十字街,经百货商店,沿常胜街向南,约200米左拐不远,大门坐北朝南,大红铁门,布满铁丝网的高墙,两个全服武装的警察,分列大门两旁,这就是县刑警队和县监狱。在收发室办好来访手续,警察按铃通知被访人,姐夫很快来到门口把我接到了办公室,给我斟了杯水,就让我稍等,他说要去食堂一趟。我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挂的手枪发愣。姐夫一会儿就回来了,说今天是新年,中午吃完饭再走,都安排好了。我看着挂在墙上皮套里的枪,问道:“姐夫,你这是什么式的枪呀?”他一听问这个,有些纳闷,心里好像提高了对我警惕。我赶紧又问:“比谷局长那把枪强吧?”他听到这句话,心情马上就放松了许多。他接着说:“仿造苏联的,刚装备部队,叫“五四”式,五四年生产,八连发,射程五百米。”我问:“谷局长那把枪,怎么要打一枪,退一次壳,上一次子弹,还要用棍子捅?”姐夫回答:“谷局长是老红军,那把枪,肯定是旧式的。老领导保存的枪,长期不用,长期不维护,大多数成了藏品,生了锈,能打响就不错了。像我们现在配制的各类枪支和子弹,再新,还要天天安排专用时间用机油擦枪,连子弹,都要擦。一周还要安排一次大拆大卸,一个锣丝,都不能生锈,还要经常校准,进行打靶训练。枪是军人的生命,不然,在战场上,枪打不响,打不准,不能打死敌人,你就会被敌人打死…”“对,那把枪,没从谷新国身上搜到,听说连子弹都丢到湖里了。”我回答:“当天就捞出来了。”接着我向他讲述了那天晚上,我参与过捉拿谷新国的经历,他听后也很激动。他接着说:“老枪多为五连发。要是那把枪还能连发,冬玉子(我的小名),那不是三枪几个洞的问题,你的小命儿,多同学和老师的命儿,恐怕都没啦!”自从后湖那夜到现在,我从没对那晚的事情害过怕,有时还感到很自豪。此时此刻,我真的感到后怕了,上天有眼呀!缓过神来我们不再谈枪,转为谈人了。姐夫谈到谷的家庭:“谷局长参加过红军,是个老革命,解放后,当选过一届正定付县长,现为商业局长。现五十多岁了,夫妇中年无后,谷新国是从小收养的儿子,后来又收养一个男孩。后发现老二有智障,而谷新国聪明灵利,老两口把老大更加宠爱,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老大身上,比亲生还亲,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不给太阳。由于对革命有功,除较高工资外,困难时期,还享受特供。因家庭生活无忧无滤,经济宽裕,从小惯养,优越感强烈,在小学,就称王称霸,周围一帮小弟护围左右。上初中大些了,喜欢看武侠小说,一身狭义,学飞岩走壁,不专功课…。今天走到这一步,少不教,主要责任在父母。”与校领导介绍的,完全一致。“谷新国押在这里,还没判吗,能判多少年?”我问。姐夫道:“怎么判呢?前些日字,见大姐了(县法院审判员),她言道:现在,他还没满十八岁,还是个少年,杀死人还可免死呢。况且,被害人还在医院,已无生命危险,检察院也无法起诉他呀?”。“啊?”,我刚知道这个当时的法律知识。我很悲伤地问道:这样,岂不便宜了他,那晚上我要是“光荣”了,连赏命的都没有。姐夫接着说:“那个倒霉孩子,看来只有长期被关在监狱中羈压了。”一个小战士,敲门进来,端来了午饭,好丰盛呀,好几个炒菜,米饭,炖肉。从大山里走出,有生以来,还没吃过几次米饭哪。吃完饭后,我说:“你挺忙的,时间不短了,我也该回学校了。”姐夫穿好大衣,起身把我送到大门外,他想陪我溜达一下,出大门后又送我一程。走了不足五十步,又谈起谷新国来。突然,一个人从常胜街左拐过来,骑一辆新永久牌自行车,躲闪不及,几乎闯上我,骑车的是个成年人,穿一件黄色的泥子军大衣,大衣敞开,差点将我卷进去,内为新蓝色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两只黑色钢笔,头带一个灰色八角红军帽,顶着个红五星。个子中等,脸庞不胖不瘦。可能看到我身边有个一米九的警察相陪,客气地向我们点点头,没下车,又慢悠游游地朝东,飘漂洒洒,一阵风而去。我一直回头看他的后影,看到他在监狱门口下车,稍停,和警卫打完招呼,就进监狱去了。“这就是谷局长。他每封周日,过节,都来看他儿子,还习惯性地给他的宝贝带些好吃的、爱吃的,吃不完还分给犯人吃。”姐夫接着说:“这个谷局长,常常找县长书记,找公安局,要求释放他儿子。说,既然,无法起诉、定罪,就应该释放,况且他还是个有功之臣。领导对此案件很是头疼。”告别完姐夫,我沿来的相反方向,返回学校,看着大门两侧墙上的斗大的红色标语:“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

            六编后思考

当时还未细啄磨,事隔半个世纪,现在心里想起这几个大字,思绪万千,多好的教育方针呀!“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是党的教育方针。“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学校执行教育方针的措施之一。“培养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是党和人民把革命后代交付学校,将他们培养成革命接班人的神圣任务。正定一中,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谷新国事件,在一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全国,类似事件也没听说过。已过55年了,我们与谷新国是同届同学,除了过世的,都已是耄耊之年,经历了社会的各种事件,尝尽各种酸甜苦辣,应该能够看破一切,该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进行思考了。谷新国从一个革命后代,变为恐怖分子,我同意张梦亭同学提出的问题。在《校园枪声》一文中,张梦亭感叹道:“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案件;”“无论怎么讲,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是向我们提出了一些值的深思的问题;”“学校有没责任呢?说没有,恐怕很难,毕竟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对于责任,现在看起来并不难分析。先谈一下“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主要是针对少年和童年时期的孩子而言。童年少年时期,贵族出生的纨绔子弟,长大后成材的有之,成害群之马的也有之;贫困出生的孩子,成材的例子较多,害群之马也有。全在后期的家庭教育(指没机会上学的)或学校教育。谷新国,看来恶习主要在小学、初中的少年时期养成,六个年头在小学,三个年头在一中初中,事件当事人在一中,事件爆发地点在一中,学校当然应负主要责任。严格来说,家长把孩子交给学校后,学习,吃喝拉撒睡都交给学校,只有寒暑假才回到父母身边,是全托呀。按理说,不管孩子出现任何情况,学校应负全责,这样说也不为过!具体说,学校各级组织都有责任,班主任负直接责任。辣,应该能够看破一切,该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进行思考了。谷新国从一个革命后代,变为恐怖分子,我同意张梦亭同学提出的问题。在《校园枪声》一文中,张梦亭感叹道:“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案件;”“无论怎么讲,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是向我们提出了一些值的深思的问题;”“学校有没责任呢?说没有,恐怕很难,毕竟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对于责任,现在看起来并不难分析。先谈一下“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主要是针对少年和童年时期的孩子而言。童年少年时期,贵族出生的纨绔子弟,长大后成材的有之,成害群之马的也有之;贫困出生的孩子,成材的例子较多,害群之马也有。全在后期的家庭教育(指没机会上学的)或学校教育。谷新国,看来恶习主要在小学、初中的少年时期养成,六个年头在小学,三个年头在一中初中,事件当事人在一中,事件爆发地点在一中,学校当然应负主要责任。严格来说,家长把孩子交给学校后,学习,吃喝拉撒睡都交给学校,只有寒暑假才回到父母身边,是全托呀。按理说,不管孩子出现任何情况,学校应负全责,这样说也不为过!具体说,学校各级组织都有责任,班主任负直接责任。责任归责任,这种责任不同于其它事故,责任很难追加给某一个人。到头来只是学校动动笔,动动口,开开会,总结一下经验教训而已,真真倒霉的,是刘庆芬和谷新国两个人和他们两个家庭。教训深刻呀!任何事件的发生,必定有它的原因。下面,再深入探讨寻找一下,谷新国事件发生的深层原因,就会找到办法,避免事件发生。我认为,虽然59年,正定一中刚被评为全国中学思想政治工作先进单位,但还是思想政治工作上出了问题。如果思想政治工作真正做好了,谷新国事件还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学校组织结构很完善。党委,书记;团委,团委书记;教导处;班主任;班团支部,支部书记等,思想政治工作机构健全,人员素质也不错。这是思想政治工作的基础保证。思想政治工作是党的工作灵魂,包括“政治工作”和“思想工作”两个方面。政治工作方面,一般是对群体的,宏观上的,面上的。做到轰轰烈烈,并不难。政治工作,学校作了很多。包括:政治课,历史课的教学;组织生产劳动;经常组织革命先辈、战斗英雄和劳模到校做报告,讲党课团课,讲长征、抗战、解放战争故事,开座谈会;组织参观华北烈士陵园,参观四清工作展览会等。培养了同学们对党和祖国的热爱,激发了大家艰苦奋斗,积极向上,努力学习,争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热情。一中在这方面的工作,有目共睹,使我们终生受益,至今心存感激,永世难忘。思想工作,是对个体的,是塑造人的心灵的工作,要深入到人的心灵深处。这个工作费时费力,要拿出智慧和耐心。对少年人来说,可能更好作,因为世界观还没完全形成,可塑性较强。当时谷新国和我们差不多17岁,处在少年到青年的过渡期,正在建立正确世界观的关键期,按毛主席话说:这个阵地,你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去占领。当时对我们的继续成长,学校的责任越来越大,逐渐转换成为培养我们的主角。那么,这个主角作的怎么样呢?事件发生前,同学们发现了他那么多异常举动,团支部成员,班主任也已发现他那么多陋习,为什么不及时开展和他平等、真诚、深入、细致的谈心活动,去发觉他深处的怨恨,即时解开内心的疙瘩。既使难以解决,你还可即时逐级上报,求以即时解决。他开始追求入团,说明他受革命家庭的正面影响尚存,说明他根子上热爱共产党,是一个可培养成革命接班人的好苗儿。从他交入团申请开始,就要热情欢迎,使他一开始就感到组织的关爱,就要经常作深入的谈心工作,引导树立他的正确的入团观,可惜地是,一时思想工作没跟上,一个根正苗红的好苗,烂掉了。谷新国悲剧的发生,从学校方来讲,是学校的“思想工作”没即时跟进,出了问题。写到此,还使我想起,部队的营房、机关的墙上等显要位置,都少不了这两个标语:“坚持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做好艰苦细致地思想工作。”在部队多年,像谷新国这样的思想工作,因“入团不顺”而杀人,简直笑话。指导员,周围的党员早钻进他的心灵深处了。发现解决起来,小菜一碟。怎么能会发生掏枪杀人的,悲剧呢?1971年初春的一天,111飞行团机务大队史政委,找我谈心,围绕马兰机场一圈,谈心主题是了解我的家庭背景,鼓励我好好干,争取早日加入共产党。还谈了他参军的十年经历。从谈话得知,史政委是河北邢台人,对人平易近人。以后见面,就以“老乡”称呼了,有时比“同志”还亲切。事隔一年,史政委又找我谈心了,了解我一年的感受。一般,平时由分队党小组成员,中队指导员找我谈心最多,大队政委就很少了。谈话最后,告诉我一个消息,机务三中队吴家荣(见后注)入党了,很快三中队就公布了。问我有何想法。我回答,“我太为吴家荣高兴了,我要找吴聊聊,学学他的经验。”我还真的没有嫉妒的想法。谈完我的想法后,他说:“我就怕你听说后,往相反方向想,想不开影响工作。这样。现在我就放心啦。”所以,向部队学习,及时对谷展开“深入细致,耐心热情的谈心活动,作他的知心朋友,侦探到了他外表异常的真正内心原因所在,再有的放矢,对症下药,采取有效的引导帮助,谷新国事件还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另外,多年来,学校把提高升学率放在了第一,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学生的思想工作,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另外原因之一。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注:吴家荣:安徽芜湖人,西工大发动机专业毕业。70年8月,全国高校分配到空军1000名毕业生,在北京一个月军训后,穿上军装,分赴各军区。其中我与30余位同学,同一躺火车奔赴兰空;一周后,又一同11人西向乌鲁木齐,到空军九军报到;三天后,同乘车赴昌吉机场空军37师;三个月后,我同吴家荣,赴南疆马兰基地机场111团机务大队,他分到三中队,外场,一年后任机械师;我分到四中队,内场,一年后任特设师。

              全文完。

2017年元旦星期日于天津

原正定一中高29班尹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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