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总感觉到他跟玲玲之间总隔着点什么。梅子的一点一滴他都清楚,而玲玲,在很大程度上对他来说还是个迷,除过她主动告诉过他的外,她究竟还经历过些什么事,她身上是不是还有些什么秘密,他一概都不知道。
瑞年突然又想,要是以后玲玲不跟衍荣,却成了他的媳妇呢?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她继续在剧团里演戏,他也继续拌土巴?或者,她不演戏了,也回来跟她拌土巴?可她能吃了那个苦吗?
……可是玲玲跟衍荣结婚后的情景却是他也是石门沟的男女老少们用脚后跟都能想到的。衍荣肯定能推荐上个大学,或者是在城里直接安排个工作。汪家那么多人当干部,特别是衍荣他大姐还在地区当管官的官,他堂叔王耀坤更是地区的大领导,给衍荣弄个上大学指标或者安排个工作值了啥了?
进而瑞年又想到了,玲玲没到他家过年,可能并不是她妈腰疼她不得不在家做饭,而是她并没把干大干妈当一回事,要是她记挂在心上,就算不在他家过年,也该来给她干大干妈拜个年啊,可是今儿都正月初八了,她为啥还不来拜年呢?……这样一想,他又有些怨恨玲玲了,就觉得应该忘掉她。可是真能忘掉她吗?要怎么做才能把她忘了呢?
瑞年想得有些脑仁子疼了,就又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梅子。突然他又心烦意乱起来,便站起身来,奔出门去,呆在场院里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起来。
半日后,他眼前陡然一亮,只见李玲玲右手抱着闷瓜,左手牵着捡儿,从东院子那个小漫坡下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传江、传河,他二人却抬着一个圆笼。
瑞年很想迎上前去,转念一想,却又没有,而是站在原地满面含笑静候着她的到来。
却不想玲玲笑着喊了起来:“瑞年,客来了你都不知道接一下!”
瑞年便朝她走过去,口中说道:“玲玲……”
“叫四姐!”玲玲笑钻他一眼。
瑞年已到了她跟前,便又叫了声:“四姐。”
玲玲又朝他脸上看了半会,小声说:“咋一点都不小心!疼不疼?”
瑞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结的痂,笑笑说:“没事。”接着伸手就从她怀里抱闷瓜。
玲玲却说:“去去!赶紧去把圆笼提上。”
瑞年便又从传江传河手中接过了圆笼。那圆笼还很有些分量,上面盖着一方黑头巾,他很想知道圆笼里装了些啥,却又不好意思揭开头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