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的世界更需要清醒的童话

(汉斯·克利斯蒂安•安徒生)

这个世上有很多名人,如雷贯耳,万人景仰,却孤独一生,比如,1805年4月2日诞生的——汉斯·克利斯蒂安•安徒生。

1913年12月,《若社丛刊》创刊号,周作人先生写了一篇《丹麦诗人安徒生传》,盛赞安徒生童话“取民间传说,加以融铸,皆温雅优美,为世稀有”“欢乐哀愁,皆能动人”……自此,安徒生童话大踏步地走进了我们的生活,不夸张地说,在中国,有小学生的地方就有安徒生童话。

可一百多年来,安徒生仍只是在儿童世界受到追捧,或许这并不奇怪。因为即使安徒生同时代的,尊崇他的大人们也不是个个都能懂他,他们如周作人一般,关注到的大都是——“状物写神,极得其妙”“一草一石,一针一带,亦各具性情”。

丹麦·哥本哈根·人鱼雕像

1875年,安徒生70岁时,曾激动地对著名雕塑家萨拜声明:我的童话不仅是给孩子们写的,更是为成年人写的!原来雕塑家把安徒生纪念碑设计成:大作家四周簇拥着许多孩子。最后,一脸懵逼的萨拜不得不把纪念碑改成:安徒生坐着,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挥起来,向广大听众讲故事。

当大多数人把安徒生的童话简单设限为儿童读物时,还是有人在其中读出了深意,比如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1993年12期的《作家文摘》上,一位作者记述了毛主席看《安徒生童话集》的事,当时毛主席说过这样一段话:“写得好的童话,往往包含着许多哲理,能给人以启发。凡是有价值的书,我都喜欢看。”

4月2日是安徒生诞辰212年纪念日。我们不会像丹麦人那样纪念安徒生,却不妨让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安徒生。正如安徒生自己说的:“我的一生既幸运又坎坷,它本身就是一个美好、曲折的故事。”

安徒生剪纸作品

正如他童话中的丑小鸭,安徒生小时候也很丑,长形的脸上长着一只长鼻子,一双小得像豌豆的眼睛,两条像鹳鸟一样细长的腿,“颇像一个稻草人”(安徒生自言)。他家境也十分贫困——父亲是鞋匠,母亲是洗衣工,祖母住在济贫院,祖父则是流落街头的轻度精神病人。因为丑且穷,他小时候,常受到同龄人的欺负,没有一个朋友。

14岁时,安徒生因为在家乡小剧场偶然串了一个小角色,萌生了当演员的想法,天真的他说服了毫无主张的妈妈,一个人带着10块钱前往哥本哈根追寻演员梦。在遭受了无数冷言与嘲弄之后,他的勇气与胆识却渐渐成长了,最后他费尽心机找到关键人物大胆展示自己的歌喉,居然获得了免费的歌手培训机会。原本以为从此要苦尽甘来了,可不久后,他因变声而坏了嗓子,不再适合唱歌了,所以被赶出了培训班。

这回该怎么办呢?打道回府是绝对不行的,安徒生怕一心期望自己出人头地的妈妈失望,所以拼尽全力也要留在哥本哈根,绝望之中,他想到写信给他喜爱的诗人古尔登堡,古尔登堡被他的诚心打动了,在综合考量安徒生的条件后,古尔登堡决定资助他学习舞蹈,因为——安徒生有着两条细长的腿。


安徒生剪纸作品

对于人生规划,诗人和安徒生显然都不太擅长。苦练三年后,安徒生被学校辞退了。他不好意思再麻烦善良的诗人,最后他不得不晚上到公园里的长凳上过夜,把剩下的一点点钱拿来买点干面包充饥。到了白天,安徒生就到图书馆看书,看着看着,他开始试着自己写戏剧,虽然被现实打脸千百遍,舞台始终是他内心无法割舍的梦想。

在仍然不断地遭到退稿打击之时,命运之神终于为安徒生开了一条缝——剧院经理感动于安徒生小小年纪的不懈努力,在某个场合把他的事迹告诉了皇家枢密官柯林先生。柯林先生为安徒生争取到了公派到正规拉丁学校上初中的机会,这一年是1822年,安徒生已经17岁了,他的同学都是11、12岁的小孩,这帮小孩不愿和安徒生做朋友,还常常作弄他。但从小因贫困而没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的安徒生,却无比珍惜这个机会,而柯林先生也从此成为了安徒生像父亲般的真正的引路人。


安徒生剪纸作品

“一个导师所希望的,但在同一个学生身上很少发现的三种品质,即才智、勤奋和优良的品行,无疑为安徒生所具备。”这是拉丁学校校长梅林斯对他的评价,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拉丁学校求学期间,这位校长曾一度对大龄且基础差的安徒生言语粗暴,并对他的创作极尽打击嘲讽;校长太太也曾用尽手段克扣安徒生的生活费用,导致安徒生饿得皮包骨头,有几几乎活不下去了。十年之后,安徒生在自己第一本诗集《即兴诗人》出版之时,选择原谅梅林斯和他的太太,并与他们和解了。

1828年10月23日,23岁的安徒生接到一份漂亮的通知书,他被哥本哈根大学录取了。通知书下面有系主任爱伦士雷革的签名。这是安徒生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多年来的梦想终于成为了现实。在大学,安徒生靠着自己的翻译才能和写作才能彻底摆脱了经济上的困扰,他终于可以安心学习和创作了。


安徒生剪纸作品

在经历百转千回的苦难与打击后,安徒生最终变成了一只最美丽的“白天鹅”——成了丹麦最有名的作家。安徒生对于丹麦人的意义是无可取代的,因为他在文学上的巨大成就,丹麦在国际上的声誉也提高了。即使今天,丹麦人介绍自己也喜欢说:我来自安徒生的故乡。

安徒生的童年和少年是无比坎坷的,但在苦难之后,他的人生路越走越顺,在生前他已是公认的诗人、戏剧作家、小说家了;他还是一位剪纸艺术家,死后留下了13本独特有趣的剪纸作品。而他的童话更是风靡欧美,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他的童话仍然拥有最广大的读者。

一只丑小鸭,终于成了翱翔天际的一只最美丽的白天鹅,命运给安徒生安排了一条十分坎坷的道路,生活也似乎在不断地戏弄他,最终,千锤百炼后的安徒生,却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童话之王”。

但,安徒生仍然是孤独的,正如前文所言,这世界上,没吃过苦的人很多,受过许多苦的人也很多,但识遍愁滋味却仍怀赤子心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读一读安徒生童话吧,像个大人一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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