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远方,离我很近;你在近处,离我很远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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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你的微信的通讯录之中有没有藏着这样一些朋友,就那种曾以为说是相见恨晚,但好不容易互相表白了这几个字,你慢慢相信你们之间情深意笃,然而你们却成为了并没有频繁见面甚至联系的朋友。

反正我就有这么一位。

在三火妹对我点赞之后,我点进了她的朋友圈,翻过几条之后赫然发现她今年晒出来的生日照片,和她的几个室友一起。我并没有点赞,继续往下翻,上一年的场景慢慢浮上脑海。

记得去年的某一天,基本上不主动联系的三火妹突然给我打电话约饭,我二话不说就赴约了。在两个人的聚会中,我才知道那天是三火妹的生日,内心既惭愧又感动。惭愧是因为相识两年多,一直不知道究竟哪天才是她生日,以往总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拨打电话过去,总被告知已过生日。感动是因为,原来三火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这话一点儿也不虚假。

那天中午,两个人饭饱之余,我提议两个人就在附近逛逛,晚上再特意庆祝一下。三火妹满足地表示心愿已达成,何况晚上已有约。虽然我心知三火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看到她根本没有打算带上我这个所谓的最好朋友的意思,甚至只透露对方是“朋友”,我有点儿被泼冷水,我们就此作别。

几个月之后,到了我过生日的日子,为了显示三火妹这个好朋友的重要性,我特意提前好久约她吃饭,屡次以忙碌为由被拒。到了过生日那天,我表示“今天出来吃个饭吧”,三火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我。听三火妹的语气,我想即便我把“今天是我生日”这句话说回来,也不可能约到三火妹,只不过会多一句“生日快乐”吧。

这一天,再一次翻开通讯录打电话过去,三火妹在电话那天刚睡醒的样子,没有惊喜,倒是惊讶。说了不到五分钟,如果我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就是完全的沉默。说起好久没见,三火妹表示从前一直忙着,近来稍微松散,宅在宿舍:“还以为你有了男朋友忙着,不会再联系我了。”

我告知:“我好几个月前就没男朋友了。何况,以前单身的时候,不也是约不到你吗?”

“哦……我恐怕还没有去过你新搬的地方吧。虽然不忙了,但是我估计也不去了吧。”

这不过是不想来罢了,我苦笑着回答:“哦,我早已经不奢望你来了。而且,这也是我的搬得第三个地方了。”

不到十分钟,我挂下电话,有点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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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作为傲娇的天蝎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人,但很多时候,尤其是在友情之间,我多是作为非常主动的那一方,大概是因为比较珍重那一段感情,所以即便有时候对方达不到自己内心的期待,却还是愿意放心本能的阻碍,而努力去维系着它。

说起三火妹,其实一开始有点儿故事。

和三火妹是在实习的时候认识,这个长相甜美、声音超可爱的姑娘那时候不知为何太喜欢我,主动来跟我搭讪、逗乐,经常嘘寒问暖,还总爱声称我是她找到的最有缘分的人。如今回头过去看,当时的心情大概是真的,但是后来感情在她那头变淡了,也是真的。

那时我在湖南,她在济南,两个人自暑假分别之后,虽然打电话的次数不多,好歹你来我往,会互相主动打电话。三火妹每次来长沙,也总会尽力来看看我,于是我这个慢热的人也渐渐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火妹就是我的挚友。

后来三火妹打算考研回湖南,而我顺利毕业留在了学校附近,刚过毕业季六月,得知三火妹成功入驻我住的地方旁边的大学,好开心,三天两头打电话念叨着让她来我家玩。

我想,以前天各一方,即便是想见面却很不容易,如今两人之间不过五公里的距离,该多花点时间在一起才对。然而当我这一边的感情继续在升温,三火妹那一头却降得飞快,嘴上的原因是要忙碌的事情很多,至于到底有什么更深层次原因,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总之,这两年来,基本上是我主动去联系、约见三火妹,绝大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有时候一条信息发过去,往往是好几天都得不到回应,甚至如石沉大海般消声匿迹。

如果说,是否主动联系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每一次都能够得到对方快乐的回应,像是对方至少是很期待、很高兴你打电话过去,那也无可厚非。但是每一次,对方的状态是那种,好像是你倒贴上去,而他却并不太想理你。

这样的次数多了,曾经再怎么珍惜的感情也会变得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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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记得上高中时,我也有一个好朋友,同桌一年,每一次看到对方都忍不住偷笑。高中毕业填报志愿时,我分数比他差几分,还猖狂地阻止他填报我们学校——他本身其实没这个打算,生怕因此挤掉了我的入学资格。

上大一的那一年,我们联系颇多,我还反复感慨,早知入了女儿国,当初就应该劝他和我入同一所学校,至少还能帮我留意几个男孩子。他也给我抖出哪位老同学竟然跟他表白的八卦,我怕他找不到对象,还屡次劝他“从了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联系减少,以至于后来我突然想起了他,兴奋地打电话告知此事,他像是对我的一切突然没了兴趣。我记得自己曾心直口快地问:“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他说是,从来不主动联系任何人。好吧,这话我信了,可是我发现即便是我主动再联系,他依旧是不冷不热。

去年过年回家,恰好发现他也在那段时间从广东回了家,我感慨说最后一顿饭还是在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是否要见一面。他觉得是个好办法,给了我个具体时间。尽管我们回家的时间只有几天,但我还是在短短几天内对这次会面孕育了足够多的期待。

然而,约定见面那天,他说没有空,改天再见。我回复说“再过两天,我就回长沙了”。在我离开家乡的前一秒,始终没有收到他发来的任何信息。在他那里,早已经失去了主动的兴趣的我拉着行李箱安然地离开了家乡。

下了高铁,坐公交车回家,突然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说是过几天会路过长沙,有一个中午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一开始,我的内心是惊喜和欢呼的,可是看着这几个字,我突然觉得自己被刺痛到了、原来在他看来,抽出时间和我见个面是对我的恩赐,而不是两个人互相的意愿

仔细想想,我即便是作为朋友,又从来没想过在这段友谊之中得到除了和他相处得愉悦之外的东西,而这种愉悦本应该是相互给予的。如果说,他在我身上已体会不会愉悦,那我还会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即便是用力去欣赏窗外的风景,还是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分明是太委屈:你以为我主动跟你联系是为了什么吗?不过是珍视曾经美好的这段友谊,觉得没必要放弃。但我不希望自己在一段感情之中,会被认为是一个索取者。

我回问他:是不是觉得时过境迁,内心不再认同我是个好朋友。

他回答:是的。

我说:那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

他回答:随你。

泪水还是在继续流淌,我却放下了手机,也放下了对于过往的执念,毕竟感情这种不可控的物种,永远不是一个人在做决定要不要继续,而只有一个人努力去维系,就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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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爱情之中,我们总喜欢说,主动联系你的人都不一定是真的爱你,那么不主动联系你的人肯定也是不爱你。当然,这段话主要是说给女生听,因为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大家的认知是——总该是男生多去主动。

这个事情的另一面是,当男生在主动,如果对方给你的反馈是欣喜、期待,那么那个女生肯定也是很喜欢你,只是拜托并感激你来当那位主动进攻者。如果对方总是对于你的主动爱理不理,觉得你主动是应该的,她每次只要愿意接电话就是对你有恩赐,而你光是听到对方不太耐烦的语气就会不自觉脑补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那么你最好不要在自我安慰了,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不要再试图感化对方了,无论如何,你没戏的。

友情何尝不是这样?

爱情一般有始有终,但是很多友情总是有始无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可能是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疏远。如果两个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倒也无妨,总能留下最后好看的身影。但是如果只有一方内心发生了变故,那么对尚沉浸在友情之中的另一方而言,可能就有点儿痛苦了。

虽然维系一段友情并不需要爱情那样,一旦开始,就必须不间断地联系,否则就玩完了。但要想友谊之树常情,总需要你来我往,多互动。

翻翻看你的通讯录,找一个你以为还是好朋友的名字打过去,如果对方的反应是欣喜和热络,好久没联系,和你说了好多好多话,还想要马上见你,那么恭喜你,他恐怕只是生活太忙碌,恐怕只是真的不太喜欢主动联系;

如果对方的反应是不知所措,且对你的生活不太感兴趣,没聊几句便无话可说了,那么也恭喜你,至少看了这篇文章之后,你以后不会再频繁打过去问为什么了,人家的生活可能和你从前想得不太一样,他不太想跟你继续情谊,也请你把过往的快乐当成回忆,不偏执,不拧巴,好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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