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个月前心血来潮的短篇
这两天莫名莫得心情更文woc
第一人称视角.剧情很水.
新的文风好似没有掌握好.
孤鹤正文番外.
我名唤阿虞。
也许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我这种平日中人们用来把玩的木偶傀儡实在是个累赘,所以当我有意识时,早已全身浸泡在冰凉的雨水中,消失在潇潇暮雨中的身影高矮婆娑,那是我曾经认得的人,关于他们的姓甚名什,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在意识模糊中,我好似看到了一个身影,他在我耳边轻轻道:“阿虞,阿虞。”
他是谁啊。
我瞧不清眼前的场景,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眯眸,眼前的公子身上有乌云间洒下的最后一缕月光,他集齐温暖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畔。
后来,我终究是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再度醒来时,他好像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我唤他“公子”,他并未应答,纤长的手指执起玉瓷的碗勺,里面盛着稀释过的汤药,我呆呆楞楞地望着,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从未见过这些能救人性命的东西。
想起曾经,我的头又是昏天黑地的一阵疼痛,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有孩童嬉闹,有花鸟鱼虫,还有好生繁华的街道闹市。
可那天的军队攻入了我挚爱过的故土,我被随意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飞溅的血水沤进我的手臂,直到化成人形,还看似是一片朱红的胎记。
“我差些忘记,你终究不需要这些东西。”他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我木讷而空洞的双眼看着他,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起身离开,一席紫色锦袍背影衬得他身形高挑,但那背影,好似有些落寞。
“公子……”我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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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我便成为了公子殿中的不速之客,负责打扫前院的婢子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她道公子是这世上最无双,最如玉的人儿,于便翻着那双不怎么精明的眸的眼皮,上下干裂的嘴唇一碰:“所以啊,公子只不过是好心瞧你可怜罢了。”
她说的没错,在旁人眼中,我的确很可怜。
我最爱在殿旁的那棵海棠树上坐着,尽管费劲力气爬上去有时候会刮破这副娇嫩的女儿皮囊,但是在最上面的枝丫上,我常常能看到公子只身在月下练剑的身影。
他就像那天一样,披着一身的月光。
公子的剑法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高明,经常会有些我都能看出来的破绽,他大概不是为了上阵杀敌方练的,我想。
我就这么在殿中浑浑噩噩的过了几百年,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段集齐漫长却也乐得其在的时光,可我是凡间物什变化的人,其他人却是彻彻底底的掐指一瞬。
神仙是能活很长时间的,魔族亦然。
根据所有婢子们闲来无事碎嘴的各类线索,我终于得知公子是如今魔帝的养子,可却并未随了这宋氏王朝的姓氏,他名中带着个“江”字,我觉得好听,从此在下人们的背后,常常称他为“江公子”。
除我之外没有人会在意这变了一两个字的称呼,我也只好继续爬着我的海棠树,魔界的树是前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我来得不巧,至今还没有见到海棠盛放的模样。
“公子,您说这海棠盛放,应该是何等模样嗳?”我小臂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噘嘴问道。
他擦拭着软剑的手忽然顿了顿,轻笑答道:“待她回来,你便知道了。”
那天的对话始终对我来说有鲠在喉,可我旁敲侧击殿中上上下下的人,却没人知道这个“她”到底是谁,我心中不快,回到自己厢房中在软榻上蜷成一团。
可次日,我还是没有骨气地去偷看了公子练剑。
他生得真好看。
可惜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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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回来了。
帝姬娘娘是带着一身伤痕回来的。她到殿中时已经瘦的不成人形,昔日中带着锦绣暗纹的袍服已经全然成为了紧贴在身上的几片破布,遍布的数十道一寸长的伤口中殷出无数的血,尤其是胸口处拳头大的血洞,若不是魂魄还在,是难以撑着这一口气的。
曾经惊才绝艳的帝姬,就这么被毁了一生的骄傲。
“阿虞……”公子唤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怕,但我不晓他在怕什么,我这才意识到,我终究只是个傀儡般的木偶。
我终于明白了他数百年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最不需要的,便是着纷扰我已久的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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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娘娘曾经的眉眼与我生得好生相似,同样的温软,可我比她少的是瑰丽间不谙世事的傲然,是骨子里流露不可一世。
这么说来,应该是我的眉眼与她生得一模一样。
我已经忘记我是从哪里听闻他们过去的这些琐事了,帝姬娘娘名叫宋念欢,是魔族君主座下的嫡出公主,可惜母妃早逝,又在早些时候成为了仙魔两族交好的工具。
那天我看到公子将那柄他常常使的软剑予了她,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帝姬娘娘,听闻她是去了北漠,那地方是一片没有半点人烟的荒野,不知她在北漠中是怎么度过生不如死的千年。
公子没有骗我,她回来的那天,院子里的海棠的确开得烂漫,可我不知为何,终究是感觉失望了些。
剩下的几日,公子都没有传唤我,瞧着他对我冷淡,殿中的下人们也都对我不怎么有好气儿,常能听到切切察察的声音,但具体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大抵也能猜出个大概。
“阿虞姑娘,从此怕是要不行了呦。”
若在平时,我早便上前和她们理论起来,可是如今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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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时,是发现化成人形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裂纹,黑漆漆足足有半尺长,我拿厚厚的衣衫将其掩起,我不能让公子看到,我怕他心疼,更怕他厌弃。
自帝姬离开,已经足足又是三百年,海棠花已经从繁华一片至如今的将要落尽,我像留住从前的一切,将所有的花瓣蘸了树脂又捻上去,可它们最后还是只剩了空落落的枝头。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殿中的景色依旧还是那么美,但有些陌生。
我失去了意识,模糊的记忆中,我好像收拾了自己房中的衣裳以及一些膳食,随后便离开了我耗极半生的公子。
“我是谁啊?”我问道,好似真的已经记不得了。
一个声音回答我:“阿虞……”他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落下。
公子还是那么俊美,真真正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如玉的人儿,我看着他熟悉的紫袍,想了半晌,却还是忘记了从前的一切。
我只意识到今日下了场不小的雨,我的腿脚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灵便
“你又是谁?”我再度启唇。
他没有回答,我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双眸逐渐变得很沉,那个背影在眼前有无数光影重叠,可我已经没有气力再去看清。
我又变回了那个木制的傀儡,浸泡在雨水中的身体有些酸涩,我看到远处的陌生场景,哪里有一座宫殿,一棵海棠树,还有一位举世无双的公子。
那是我看到过的最后一眼人间。
我果然渣到了一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