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买糖粥,三升胡桃四升壳,吃仔倷个肉,还仔倷个壳……”六岁的小外孙女儿口齿清爽地用苏州闲话背童谣,听来倍感亲切舒服。
好久没有听到童谣了,小时候的童谣伴我度过了天真的童年。记得小时候我常坐在母亲的膝上,她拉着我的小手,一晃一晃像摇船一样轻轻地吟,“摇船摆渡摆到外婆家,外婆叫我好宝宝,买条鱼烧烧,头不熟,尾巴焦……”听着母亲的童谣我会渐渐地闭着眼进入梦乡。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是从她嘴巴里流传出来的童谣很多很多:
杠铃杠铃马来哉,隔壁大姐转来哉,买个啥个小菜?茭白炒虾,田鸡踏杀老蜗,老蜗告状,告拔和尚,和尚念经,念拔观音,观音烧香,烧拔乌龟,乌龟拆屁,拆得臭要死,吞煞隔壁老土地。
扛铃扛铃马来哉,隔壁大姐转来哉,带点啥个土特产?嘉兴粽子杭州篮,葑门塘藕水莼菜,娘搭送一眼,姐搭送一眼,做做人情,娘亦欢喜姐亦爱。
鸡鸡斗,拱拱飞,飞到天上去。
一双鞋子两样个,三个铜钿换来个,四川带来个,五颜六色个,七穿八洞个,究(九)竟阿有个,实(十)在呒不个。
小时候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每当夏日来临。傍晚村上每家每户都搬出长条(长方形桌子)到场面上吃晚饭,乘风凉。当阵阵夏风吹来,隔壁的石老爷就会脱口而出:风凉笃笃,咸鸭蛋剥剥,螺蛳嗦嗦,咸菜啄啄,老……,
小时候也没有游戏机,小朋友们放学以后要么到田横头去割草,要么在场面上跳牛皮筋或跳绳。跳牛皮筋时,大家不约而同地会背起童谣:“金菜金菜大头菜,腌金花菜鸡毛菜,倷吃几碗饭,我吃三碗饭,倷吃几棵菜,我吃三棵菜,票子日挖出来,电灯挂起来。”大家说说笑笑玩得不亦乐乎。
我好久没有听到童谣了,每每想起小时候的童谣,心中便升起一段美好。如今的孩子放学回家,像笼子的小鸟一样,没有我小时候在外面疯野自由。我不知道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但愿每个苏州小孩的童年记忆不是沉重的书包与无休止的功课,除了读书声之外,还有朗朗上口的苏州童谣,迎着朝阳响起的欢快歌声,嬉戏打闹的爽朗笑声。还孩子一个充满天真快乐的童年,回馈父母与社会的想必是更加充满人性的惊喜。但愿每一个苏州小孩都能背出苏州童谣,让苏州童谣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