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他乃是一介凡人所生,可又有谁真正的知晓,他那生母,原本就是那九重天上的一位高权重的仙人,神位早已到达顶峰, 且因初化而为神位,遇到了瓶颈顶期,不得突破,故而不得已才要到那凡间去历练一番,经历一劫人间疾苦,所经情劫,便也终是,万劫不复。
可谁又怎知,他那生身母亲,便就是那瑶池仙内西王母之幼女,也可称之爱女·······
只因此女自打出娘胎以来便就身体羸弱,再加上自小便就长得极其可人乖巧,便就极其讨自家父母的欢喜。
但此女性格极其为刁钻古怪,平常便就不喜与人攀谈交流,就喜欢一个人在那里研究一些奇谭怪事,总爱修习一些古韵之法,和偏锋之道······
所以,相识她之人,那是少之又少,可说为数不多也。
这不,眼看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便就下凡历练去了········
怕是此去,就连她那母亲也不知所行踪吧·······
不然怎就放任她在那凡界一呆便就是千年之久,寻其踪迹也不知所踪·····
放眼三界,西王母是为何人/
怎就找不到自家女儿芳踪/
若说起这一可能,那便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早已随着千年的时间和变幻,而消逝于三界之中········
也不知是那西王母不愿接受自己女儿仙逝的事实还是怎样,即便是直至今日,她也不愿承认自己女儿已故的现实。所以众位仙家们往后哪个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的那位爱女····
索性时间已久,大家也就逐渐已经淡忘了许多,便也就没有人再提起此事,此话题在仙神界,早已成为了禁忌。
不曾想,时隔千年,她今日会无端提起自己的女儿,还是当着这种场景·····
哎·········
此刻,在那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在听闻西王母所说之事后,便就早已错愕不已,嘴巴大到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原来·········
她竟是那么的尊贵·····
原来·····
她口中所说的父母亲,竟是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西王母夫妇···········
原来,她竟从未对他有过半分虚言,原来,她所说之事,乃是真有其实。
阿瑶,你,竟是隐瞒的好苦啊·····
不,她本是下凡历劫之人,何曾有过前世之记忆,只因当初她自愿下凡历劫,只因她不是在冥界投胎转世,所以难怪,难怪他当初在冥界查阅不到她的生死薄。
原来,她竟是如此这般身世······
谁说/是她配她不得/
谁说,她身份低下/
谁说,她所生之子,便就是不得以见天日·····
终是,他负了她,负了她的情义········
他终是还记得,她曾弥留之际里,曾在他耳畔对他所说;阿渊,你要记得,我死后,不要将我埋葬于九泉之下,就且将我隐身在你那黄泉之中,我想,待孩儿长大以后,再入九幽,你要,切记,切记····
原来,是不是阿瑶你也知晓,自己终有一日会再次醒来,便就吩咐他不要将她入陵。
其实,哪怕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舍得将她下葬,葬在那红尘浊世的黄土里·······
他的阿瑶,是那何其的干净,纯洁,耀眼·······
他怎会忍心将她亲手埋葬········
他自当,有他的打算,和计策········
渊,原本并不是他的本名,他只不过是当时相遇之时因为太过紧张,而随口捏出的一个字眼。
他本就为阎君,渊,也为阎·······
便就以此为名取了这么一个字······
实,他早已随着千万年的轮回岁月中,早已不知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千万年来,人们只知唤他阎君,却不知,他的真实姓名。
他喜欢她唤他为阿渊,阿渊,多么好听的称谓·····
若是从别人嘴里吐露出这两个字来,怕是他自己都要与他战上个三百年。
可就偏偏从她那嘴里吐露出来,就仿佛是卿如灵兰般的声声敲在了他的心坎儿上······
那感觉········
那感觉,仿佛是那让他那颗早已冰封孤寂千年的心,瞬间瓦解而化为一腔春水,使他,荡漾在她的温柔乡里·········
渊····
既然她是如此喜爱这个字眼,那他便把它赐予给了他们的孩子·····
好让他,继续传承下去他们俩的爱情·········
泪水,早已潸然滴落·····
洒在了他那张经岁月洗礼 的老脸上·······
不多时,便就喜极而泣道·····
阿瑶,怕是不会再让你等太久了,我想也许,很快,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不,是我们一家,我,和我们的儿子,还有你,我们一家几口,怕是不久便就要团聚了·········
说完,便就一股烟,幻化一团风烟而去········
························································································
··············································
三日后,瑶池西王母处·······
再说那西王母自从那金銮大殿上回去之后,便就闭门谢客,再也不见任何人的拜访,与交情······
整日将自己关闭在那座冷冰冰的大殿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就连那自家的夫君,她也不见其人········
这不,谁让我们那堂堂的伏羲大人,他也是无法更改那三界之中源远流传的一种习俗呢,那就是,惧内·········
······································
这日,西王母正在自己的瑶池独坐品尝佳酿,谁曾想,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倒是引发出了那时隔千年已久的尘封往事···········
据下人来报,说是近几日自打那日她从凌霄宝殿回来之后便就一直有人不断地求见于她,而此人还是同一人,说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要与王母相谈,是·······是有关于小公主的········
下人说到此时,便就是一脸发怵,声音如蝇蚊·······
放肆。
大胆,竟敢在王母面前如此这般口无遮拦·······
一仙娥见状赶紧将其呵斥住,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惹王母不快的言语············
哦/
这倒是让她疑惑了·····
本在她听到那句小公主的时候便就是素手微颤,面容温怒。
但实则想了想,如若此人不是来送死的,那就是来求和的,不管是有无此事,她已为自己那往生小女苦苦守候呕心多年,如今,倒也是是时候该放下了······
不管有无其实,她自己这么些年,也看得出来,就连她的夫君,也在因为她那块心头刺而郁郁寡欢着·····
唉,也罢。
既然事情早已过去多年,纵然她日日思念成疾,忧伤过度,终也是换不回她那生生女儿的卿卿性命。
思及如此,便就不免一顿伤身劳力··········
许是因起身过于猛烈,也许是自己最近太过黯然伤神,倒是忽觉自己头部一阵晕眩。
那随身小仙娥倒是机灵,在此时及时掺住了她····
王母;您可还好/
哦,无妨·····
哎,罢了,即是人有求再三,那就见一下也无妨,你且去把此人引到这瑶池中来,我倒是要瞧瞧,此人竟是何方神圣是也,竟然胆敢三番几次挑战于我的神威。
去吧·······
摆摆手,便就示意其前去差人过来········
待人走到出口处便又忽而唤住,你且站住,切记,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也先不要让你家老祖知晓此事,免得他记挂于怀。
只见那小仙娥伏了伏身子,答道;是·········
嗯,你且去吧········
不一会儿,便就那小仙娥领来一人,只见那人年岁于自己相隔也不长远,倒也是长得丰神俊朗些,嗯,但就是忽觉面容有些熟悉,竟是一时不察,倒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正要开口询问,倒是那人率先开了口道;‘不知王母可记还识得本····
想了想,他此时若是以本君自称,怕是有些不妥,鉴于她是阿瑶之母,他与她又是结为一体,若以本尊自称怕是多少有些不妥,便又继而换做在下·。
她听的出来,他方才在自报家门之前,怕是要自唤本尊的吧/
倒不知为何又在途中换了称谓/
想来,怕是此人定是大有来头吧·······
你是·······/
罢,王母即是不认识我,倒也是情有可原,但想必王母对姬瑶并不陌生吧/
顷刻间,她只觉自己元神惧裂,头痛无比······
双手再也支撑不住的颤抖道;你······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怎知我家阿瑶的名讳/
姬瑶,姬瑶··········
那是她亲自为她挑选的字啊·····
姬乃她本家之取用,瑶自是取自这瑶琼之池的瑶 ·········
她只觉,自己早已恒古遥想了千年,她曾无不一日的无数次幻想她们母女重逢的场景。
可是至今等来的却是·····
却是音讯全无,却是·······
却是别人告诉她自己女儿早已仙逝的结果·········
起初,她亦是千万个不愿接受这一噩耗,以至于自己在这千年里,思亲心切,日久成疾。
可就在,就在自己就要走出来之时,此人,眼前之人又来告诉她告诉她阿瑶的消息,这让她怎能不激动,不颤抖·····
此刻,她早已心神万念,双手扶住自己胸口的位置,不断地来回抚摸那早已不听使唤的剧烈的跳动。
你·····
你怎知姬瑶二字/
你究竟是谁/
王母可是识得此物·/
说罢便就只见他随手取出一物········
这是··········
这·······
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的/
此刻,她早已按捺不住自己颤抖的内心·····
原来,他手上拿的是她那宝贝女儿的一珍珠手串,上面有她刻意加持的印记,还有那珍珠她可是特地从南海观音那里求来的。
她又如何能够不识得/
为人母者,自当与寻常之凡人无异,大多都是期望自己的孩儿平安喜乐即可,何曾有过半分他求。
你可曾见过我的阿瑶/
这·····
在下惭愧·······
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他便就单膝跪地在那片冰冷 的石阶上。
你,这又是为何/
说完便就要起身搀扶他,便又觉得以他身份定是不俗,有何故于我赔罪,莫不是,莫不是这里面有着什么隐情/
莫不是,此事真的与阿瑶有关/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就不便故作客气·····
她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再次虚扶一把手,说道;你且起来吧,有何原由,一一道来便是。
好。
敢问王母,你可曾记得千年前自己有一女儿,她唤阿瑶,曾在凡间历劫······
现在说来,说是历劫怕也是实乃属实吧/
若果真如此,那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便就说的通了·······
你是说······
千年前,姬瑶曾下凡过/
怪不得,怪不得我探不到她的行踪·····
我曾踏遍九重之上所有仙僚府邸,就连那些个散仙们,也是一一拜访过,可他们都不曾见过姬瑶。
原来,终是我大意了········
我竟然,忘记了人界·······
终是我疏忽了········
堂堂一个九重之上的西王母,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给忧思成疾到如此地步。
想他一七尺男儿,都忽觉心生不忍·····
然,如若此时不说出真相,那他的阿瑶,可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哪怕是还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放过····
他不能,放走一丝能够令阿瑶起死回生的机会,和瞬间·······
只见他继续道;当年,我初见阿瑶之时,便是在那一次微服视察人间之时,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便就与阿瑶相遇了。
那时的阿瑶,眼眸清澈,性情乖张,时而洒脱,时而顽劣······
我想,也正是因为她如此的性情,便吸引到了我···········
只见他一直沉濅在自己的回忆与思念之中,便就是连那西王母,也着实跟着讶异了一番。
你是······
你说,你与阿瑶,你们······
嗯,是了,想必我不说,您也看出来了······
我乃九幽之下,上任阎君······
你·······、
怪不得,怪不得自你进门以来,我就觉得你周身气度不凡,拥有一身修行元神,原来,你本是冥界之君主······
那你/
你本该自知,你与姬瑶,你们两人乃是仙凡所不容的啊/
你贵为黄泉之主,你不应该不知晓,仙凡两界的秩序/
你竟然······
罢了,为今之时,我只想知晓,我的阿瑶,她到底如何了/
她·······
虽然自觉并不可能,但她还是抱着那零星点儿的希望,问了出来········
我······
王母,您应该知晓,情爱这一事,本就不由我们,不是吗/
若说起来,就连当然您与伏羲大人,不也正是如此吗/
你·······
大胆······
好你个小小的阎君,竟敢在我瑶池圣地如此张狂/
且不说你今日是来了,你就是不来,那我也要到你那小小地府中去搅上一搅·····
王母息怒····
本·······我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一时口快而已。
如若您有气,那也请你待以后再治我的罪也不迟·········
眼下为今之际,还望王母施以援手,救救我那阿瑶。
你说什么/
阿瑶她还活着/
她在哪儿/
快,速速带我前去见她····
等等,你方才所说,要我救救她,是为何意/
难不成,我的阿瑶她是受了什么伤/
不···
摇头叹息道··········
那可是修为受损/
也不是·····
那又是为何/
这····
回王母,这,阿瑶她······
阿瑶早已随着当年的产子后而不堪羸弱而撒手人寰了·······
你说什么/
你 ·······
好啊你,好啊· ·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阎君,竟把我堂堂瑶池的小公主给伤到如此境地/
你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居心/
来人·····
去,去把你家老祖请来····
我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是阎王,他究竟是有几条魂魄可散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你一届小小的阎君,说穿了也不过是一鬼王,是谁给你的依仗,竟敢动我九重之上的仙体之尊。
没想到,你不但动了,你还,你还让她怀有了身孕,你还让她产子,而且还让她因此而命丧黄泉······
你···········
你是说·····我那姬瑶,在凡间与你尚且育有一子/
正是·····
那·······
那那个孩子呢/
我的外孙呢/
呃·······
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原本还在等待着那位伏羲老祖的怒火呢,这眼前这位倒是竟然提起了孩子,还自称起了外孙/
好吧,谁让人家确实是他儿子的外婆呢/
在人间,应该是这么称呼没错吧······/
她这可真是会捡便宜啊····
这不慌不的,竟是白捡了一个大孙子,而且还是他儿子,竟然还是他冥界之主。
他这下算不算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自己又折了儿子/
我在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呢/
我那外孙他现如今在哪儿啊/
你可别告诉我,就连我那外孙,你也没有保住吧/
若果真如此,那我看你那黄泉,也不必存在了,就为我那女儿陪葬吧。
呃·······
听听,听听······
什么才叫霸气·····/
这才叫霸气啊··/
这才是真正的西王母啊·····
不愧是老祖的女人,果然有魄力········
说啊····他在哪儿····/
哦
他,他在······
他在黄泉很好,他现在早已成为黄泉的现任新主,乃是新的阎君。
哦/
你是说,我那宝贝外孙他此刻就在黄泉·/
还继承了阎君之位·····
好,好,好啊·····
不愧是我西王母的血脉,不愧是为伏羲的后人········
呃········
这下又怎么成了他的后人了/
他都有点接不上画面了·······
这他都有些怀疑,他今日到这瑶池上一趟是不是来错了/
他是不是就本不该来··/
还是他出门没有看好黄道吉日······/
抬头看了看这九重天上的天,呃······还真看不到什么。
谁让人家居住九重之上呢,而自己就在那幽暗不见底的黄泉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