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手可以有多快呢？我的几个同事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都以为是快进了。”
这一句话来自于一部在上海多家三甲医院拍摄的医疗纪录片，记者从2015年11月开始蹲守采访，《人间世》于2016年6月开播。
也许你会认为这依旧是病人命悬一线、手术大获成功的感人剧情，并不是，一反传统套路，直击生命深处，只有见过血淋淋的离去，你才知道，当我们在谈论医生的时候，我们都应该谈些什么。
#01
一个24岁的青年，因为海鲜中毒导致下消化道大出血，只能采取血液净化，但是血透需要消耗大量鲜血，又紧急从血库调配大量血制品，医生、护士们轮换着用双手、腋下、胸口温暖血液。
病情稍稍有所好转，还未稍做休息，上消化道又应激性溃疡，瞬间出血1000毫升，血库血量告急，主治医生申请血量，对着电话那头说：“没办法了兄弟，24岁啊，24岁啊。”
一直祈祷的家属听到这个消息，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双眼无神地问：“还有没有希望了？”
医生顿了顿，“扛啊，我们也在死扛。”
最终，用尽所有医疗手段，还是没有扛过去。最后，谈起这个年轻人的离去，医生说道：“还是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可以留下来，但是，有时候，你没得选择。”
#02
一个27岁的青年，心脏肿瘤，在外院已判死刑的情形下，医院多方会诊，唯有心脏移植这一条路。223公里、150公里、40公里，最后不到两米，生死时速，医生们亲自赶赴杭州护送捐赠的心脏来到上海。手术成功，心脏重新跳动，父母泣不成声。
里面诸多的凶险，就像在采访的时候，患者的哥哥看着天花板想到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说：“人的心脏会分泌出一些分泌物质，这些分泌物是上帝给人留下来的最后一道门，这道门也不是人人可以打开的，必须是走到那种绝境的人，才有机会碰到这扇门，或者推开这扇门。”
#03
医生对他们来说是那个立在门边的人。但是，医生面前又何尝没有一扇门。
现代医学的局限性就是一扇矗立在医生面前的门，他们多走一步，世界上可能多活上百人甚至几千人。
可现在还有人不断地要把他们拖倒在门前，因为问诊不让插队，因为一个误会没有开转诊证明导致报销少钱，因为对于常识的无知一颗保质10年的烤瓷牙25年后变色……
陈医生退休在家，被25年前的旧患身砍三十余刀，才有了下面这张图，一个手术室聚集了如此多医护人员，有多少人能看明白，那里所有人在拼命挽救的不仅仅是陈医生。
我们难道不应该是一起推开那一扇门的人吗？如果将来躺在手术台的医生越来越多，站在门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那么最后留下来的会是谁？是你还是我？
第一集的最后，医生收到了工作十几年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感谢信，来自于那位24岁因海鲜中毒抢救无效的病人家属：
临床上有各种风险存在，现实也很残酷，现在他已经入土为安，我们也会逐步调整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感谢您和全体医护人员，祝您工作顺利。
这部纪录片最大的价值，是真正地深入到医疗本身，生老病死都是那么直接地摆到了你眼前，大家的无奈是一样的，大家的愤懑是一样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站到一起。
“有时是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在安慰。”这恐怕是对他们最好的注脚了。
鲁迅先生写：“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我又愿中国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
感谢依然战斗在医疗前线的人们，人间世态，唯有彼此善待，我们才能更加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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