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还能再相遇吗?
我不知道。刘先生,你知道吗?
我已记不清你的电话了。
不只电话,通讯地址,最后一次打电话的时间,都模糊了。
也许我会忘了你的名字,只记得你姓刘,是刘先生。
一
相识是在某年六月。当时你即将毕业离校,我的期末考试也如那个夏天如火如荼。
因为工作分配结果未出,你需多逗留些时日,而这这便是我们所有接触的交集。
或许,当时你只是觉得无聊,把它当成眼下消磨时间的办法,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也许就是生命轨迹。
那些天,每天都会见面,甚至可以结伴游玩,外加美餐一顿。其实考试在认识几天后就结束了,我执意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
你带我去吃火锅,在路上不忘调侃:一边吃火锅一边淌汗,过瘾!而后又狡黠一笑,自说自话:里面有空调,不热。我的心里飘来一股暧昧:热又怎么样呢,只要一起不就很好吗?
我拉着你坐轮渡,趴在栏杆上,盯着轮渡前行时抵开的浒苔大惊小怪,你看着手舞足蹈地我有些木然。我反问你:不美吗?你没有作答。
有时候,你会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些深沉的话,像是规劝,又像是倾诉,听得出来你言语中暗藏的无奈,我虽然心疼,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恩恩啊啊回应。
我任性的在雷阵雨最凶猛的时候冲出宿舍,奔向学校南门的海边,叫嚣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你想阻止,苦口婆心无果,放心不下,最后跟了上来。结果你比我惨得多,我回寝室冲了个热水澡,你却只有凉水澡,还差点感冒了。
我问大学四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你说太多了,记不清了。如果你说最遗憾的就是这么晚才遇见你,那我就会给你个大大的拥抱。没有如果。
我说如果你妈和媳妇吵架了,你怎么办?你说不能让妈受委屈。那媳妇呢?年轻人就应该让着长辈。我满脸正气地说你太大男子主义了。你不反驳,但只说男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那时的你已经懂得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可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傻傻的姑娘,你的话我不懂,你的心情我理解不了,你的理想我爱莫能助。当我有所体会,有所领悟时,一切都回不去了。
某天下午,我们去海边,赤着脚踩着柔软的沙子走啊走啊。现在回想,最美的不是夕阳下金光跃动的海浪,而是有你相伴的安稳。
那时你同学路过我宿舍楼时曾大喊我的名字。我和舍友探出头,远远地看见几个人笑嘻嘻地回头看着我们,我有些儿害羞,心里还嘀咕这是你同学的恶作剧吗?
那些天你都会先送我到楼下,再折回你的宿舍,我不希望你绕远,但你总是坚持。
那时的我依赖你。正因为依赖你所以总是以白痴、无智商的纯纯学生妹形象出现。你肯定觉得我就是个孩子,不知道陪我这样的孩子玩耍你是否会觉得厌烦呢?是否也只是逢场作戏呢?
就算是逢场作戏,这出戏也仅仅上演了半个月便草草收场。
二
分别后,我们偶尔电话或者网络联系,不温不火,关系波澜不惊,大家都保持着一种默契,没人打破这微妙的和谐。
或许是太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养成寄明信片的习惯。变着花样填满上面的空白,心中奢望你能读懂背后的小心思,只是你从不曾回应过。
“像所有学妹一样,她有足够的理由接近他,当然,跟所有不愿意和学妹升华革命友谊的学长一样,他也有一万种理由推掉和她的约会。”是不是如果我开口了,不可避免的会成为那个被推掉的学妹。
但又或许你一直在等我开口,只是我浑然不知,慢慢消磨了。
分别后的第二个元宵节,我独自登上开往你家乡的车,促成了第一次重逢。
那时,你身边已有璧人,我也有想法答应身边男生的追求。相对而笑,无言对无言。
我们不过是知道了彼此都好。
三
尽管我口口声声宣称:我爱你,与你无关。但其实我也想要一个你的答案:是否爱过?
不敢问,只因怕失望。
一年前,我们彻底断了联系。我时常为这样的结局难过,我不奢求执子之手,只想做朋友,现在看来机会渺茫。
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一切都好,是否已经完成了个人大事,是否还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努力拼搏,是否还想通过升学再为自己争取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管你在哪,正在做什么,幸福就好。
我常常会奢望在未来某个时刻不经意的偶遇,问候一句:“好久不见!”
也许那时我们已为人夫、为人妻、为人父、为人母,于我重逢的最大意义是重拾情谊,无关遗憾。
现在的我很好,希望你能看到这些文字,告诉我,你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