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适越而昔来”是中国战国时期名家学派的惠施先生提出的一个辩论命题。意思是说某人,比如惠施先生,今天才到达越国,其实昨天就已经在越国了。惠施先生究竟是怎么论证该命题成立的,已经无可考证。
现在从“逻辑思辨”的角度来试着论述这个命题的“合理性”。
今日既是昨天的未来,也是明天的历史。时间长河是由无数个昨天、今天、明天组成的。时间长河中的任意一个时间点或时间段都可以具备昨天、今天、明天的时间属性。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时间点或时间段之内的事件都具备唯一性、特殊性,历史中的任何事件都不会随着我们当前“所认为的今天”处于时间长河之中的哪个位置而有所改变。而未来中的事件也是更遥远未来的历史事件,从这个角度来看,未来中的任何事件都具备着和历史事件同样的唯一性、特殊性,这种唯一性、特殊性也不会随着我们当前“所认为的今天”处于时间长河之中的哪个位置而有所改变。或许有人会说如果我们处在未来事件发生之前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改变未来事件的发生,但是我们拿不出任何事实证据能够证明我们可以改变未来,倒不如说我们的决策机制只是使我们驶向未来的一种因素。所以无论我们站在时间长河中的哪个时间点上进行观察,时间长河中的任何时间点或时间段之内的事件的唯一性、特殊性都是固定在时间的河流之内的,和我们所选择的时间观察点无关。
所以惠施虽然今天刚刚到达越国,但是“惠施今天在越国”这个事件本身早已固定在时间长河之中了。即使我们身处于该事件的昨天,只要我们在当时承认还有明天,并且承认明天的事件具备唯一性、特殊性,虽然我们还无法知道这个具体事件的详情,而这个事件本身已经固定在时间长河之内等着我们了。所以惠施先生会说其实昨天我就已经在越国了。
在我看来,惠施主张的“今日适越而昔来”这个命题虽然有悖于常识,但却提出了一种新的时空观念,从静止不变的角度来描述时空中的事物。这个主张就好像是把时间长河中(即过去和未来当中)的各个时间点上的特定事件看作是一帧帧特定的时间胶片,这些胶片都是封存在时间的长河当中的,从来未曾改变或是运动,当历史的时间扫描器(观察者的正在进行的意识)进行时间扫描时,观察者就觉得这些胶片中的内容是运动的,这种感觉下的运动就是我们常识中的事物的运动发展。时间胶片本身却是静止不动的。
其实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每时每刻的不知不觉的运用着这种观点。对待历史,我们都会认为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历史事实都未曾改变。面对未来,我们都在自觉或不自觉中判断着身边各种事物下一秒、下一分钟的存在状态。科学家也在预测着研究对象的具体轨迹。当我们或科学家判断这些未来的状态或轨迹的时候,不正是意味着未来的事件已经存在于时间的长河中等着我们了?我们对未来的判断总是不那么精准,只能说明我们的能力的不足,但是可以确定我们只有唯一一种未来已经存在于时间的长河中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