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行李全部装上了车,我们开始出发的时候,老公的手机响了,单位通知他第二天必须开会。这下完全打乱了节奏。本来是打算今天住重庆,明天直接送儿子到北站。现在要改为住永川,然后儿子坐高铁到重庆北站了。
当天晚上,满以为离别在即,我们会与儿子有无尽的嘱咐和交流彻夜长谈,但儿子拒绝我们想象的促膝长谈的机会,他用了不要太煽情这样的字眼把我们噎得无言以对
早上五点过,我被闹钟惊醒,起来时见到客厅灯火通明,厨房里热气腾腾。却不见老公的身影。不一会儿他从外面回来,说去把车开到了小区外了。然后他用惯常的语调催促着儿子起床,吃饭,几乎是逼着他把其实他一点不想吃的饭吞下肚后,再清点了下他的物品,我们往高铁站出发。
到了站后,儿子叫我们回去,他说他一个人可以的。我还是跟着他下了车,想多送他一点路程。我本想为他拉着行李箱,被他抢过去,说叫他适应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走路的状态,见他前胸后背驮着两个大包,一只手还拉着硕大的行李箱快步的往站上走。
我已经是一点儿也帮不上忙了
我只好尾随在他的后面,见他去自助机取好票,然后过安检,安检口外一句醒目的送客止步,把我和他完全的隔绝开来。
我只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去望着他,搜寻着他的身影。儿子过安检后回头望了下我,我向他挥挥手,他也向我挥挥手,嘴里似乎发出了你走嘛的声音。然后转身往扶梯上走去。看着他缓慢上行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与昔年朱自清的《背影》何其相似,场景与环境虽然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亲情的分离如撕裂般的情绪却永远也不变。
我黯然离开车站,脑子里挥不去的始终是儿子缓慢离去的背影
回到家中,慢慢的整理儿子的卧室和衣物,他的书籍和经年不会再穿的衣物等,在穿梭之际,突然一股难以控制的情绪挤压着我的胸腔,几乎窒息。
我们和他的距离不再是几十公里,而是几千里的思念和分离。
他在家时,我们看不惯的他整日埋头电脑前的身体;
他在家时,我们每一句话都会成为他反对的声音;
他在家时,我们千呼万唤叫他吃饭洗碗却总是一拖再拖的情景;
他在家时的种种我们看不惯说不得的一切唠叨与聒噪。
现在对我们来说,全都变成最奢侈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