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翡翠玉镯,此刻,它就戴在我的左手手腕上,打字的空隙,我腾出右手摸了它一下。温暖、安全、怜惜、眷恋……还有种种我无法描述的情感。 没错,对这个玉镯,有种很深的情愫,觉得它就是我的,我的手腕就是它的。要不,柜子里那么多手腕上可以带的饰品,比它贵的、比它好看的都有,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它呢?
曾经有过手镯,黄金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婆婆买的,虽然只有3000多元,但对于一个农村老人的心意也是无法衡量的,我知道这是给他孙子的礼物,因此一直妥妥地放着,潜意识里觉得这是给孩子的,于是把它原封不动地包装好,心里想着等儿子将来结婚的时候送给他,也算有点意义。也有过手链,是白金和黄金镶嵌的18k的那种,可惜的是毛衣袖口的摩擦,不慎把其中的一些丝丝缕缕的花纹扯断,因为是意大利工艺,国内无法修复,我只能束之高阁,每每想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那是老公多年前送的生日礼物,想起来,总是唏嘘不已。后来,又有过一根纯粹的白金手链,暑假里在校值班,不知道怎么的就找不到了。
再后来是一个秋天,逛文峰商场,一眼看到一只镯子,玉质清新亮丽,白底带翠,洁净细腻。镯体圆润光滑,触之清爽透凉,润泽无比。整个玉镯通体温润宜人,散发着悠悠的淡绿,于是迫不及待地请营业员拿出玉镯看看。
旁边有人睁大了眼睛:“你能戴上去吗?”“我要试试”。我丝毫不理会他人的质疑,我就是想戴戴这只我一见钟情的镯子。
营业员帮我抹上油,开始戴的时候有点吃力,后来还是很顺利地戴上去了。轻轻地一碰柜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响亮,悦耳宁静,我的心倏地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柔柔地碰了一下。
我想我是爱上它了。
周围的营业员不失时机地说:“很多顾客都试过这只玉镯,但是都戴不上。” 我笑了:玉是讲缘分的,要不也不会有“千金易得、美玉难求”这句话。
然而遗憾的是五年后的一次午休时,玉镯莫名的变成两瓣,有人说这是玉镯给我挡了一灾,它真的是有灵性的。从此心生敬畏,不敢再买,我怕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离别的疼。
然而也许是女人特有的那种念想,每次逛商场,总是不由自主地流连在首饰柜台前,老公知道我的心思,说了很多次,要再送我一只,然而我始终不敢,也许是“一日被蛇咬,十日怕井绳”吧。
前不久翻东西,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老公的奶奶曾经给我一只镯子,她说她也不知道这成色好与差,让我拿着。说实话,我记忆中的玉镯翡翠都是笔透的那种,所以当我看到这只有些褐色,又不透明的镯子时,并没有上心,也只是把它放在抽屉里。这一放就是20年。
如今,我仔细地端详着这经过岁月沉淀的镯子,依旧像石头,但突然觉得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它被我遗忘了20年,在老公奶奶的手里又呆了多少年呢?我无法推算它的年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它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一路逶迤,慢慢变得澄澈宁静,我见到的是一颗初心,在那远古年代里,无论是石头的,还是人的,那真是具有神的光芒。
于是我到楼下首饰店里去,师傅说这是一块老玉,翡翠,她帮我清洗了一遍,建议我打磨抛光,我拒绝了她,“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只是为了更好地保存,小心地镶嵌了一朵金镂花。
如今,我已是秋水苍颜,时光依旧无恙。亦如此刻,玉镯就在我的手上,陪着我静静地码字,不用言语,就这般,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