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做梦,梦见偶像凯特,她要来我家,注意,是要来还没来,给我激动的上蹿下跳,偶像来了我得尽地主之谊啊,不能让她饿肚子,经过我用中文,她老公“上屯”和女儿“小雪花”用意念的沟通,我给她做了一碗西红柿炒鸡蛋,之所以用碗,而非盘子,是因为——那份菜其实是昨晚剩下的,我只是热一热。
昨天又做梦,梦见作家冯唐,他正在书店自恋地拍摄货架上自己的畅销书,摆的全是摄影棚里才可能会出现的Pose,我想去打招呼,告诉他我是超级FANS,他所有书我都看过,还差点支持小二店的买卖——之所以差点,是因为钱差得有点多——但是又面薄不敢轻易打扰,后来终于来到我面前,我打开不知道前置多少万的摄像头,我得承认那一刻我在后悔,为什么没带苹果6出门,带的坚果。由于相机有延迟,第一张拍下我们俩在搓脸的样子——毕竟假笑多了,脸会痛,第二张完全是电影散场观众离席的生无可恋脸。
今天又做梦了,梦见了已经离世的姥姥。梦里她似乎听力和记忆力不太好了,我教她用钥匙开门,她不太理我,不知道是没耐心学还是听不到我在说什么,让我又着急又生气。
醒了,坐在床上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姥姥离世差不多六年了,我对她记忆最多的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她生命中最后几年我几乎没有时间陪她,当时还很看得开,用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要去追”的借口,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
无论冬夏,姥姥都喜欢做点手工活,一来打发无聊,二来可以为儿女提供小物,她最擅长的就是缝制编织袋,最讲究的就是那个拎手,面袋比直后,裁成2厘米见宽的条条,纵向对折之后缝起来,两边留个小口,以便把“拎手”里外翻过来,这样针脚就不外漏了,“这样会比较好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姥姥坐在地上一边缝一边念叨着,很多时候没人听她在说什么,还有很多时候念叨着她就斜靠着沙发腿睡着了。
姥姥干活是出了名的细致,也是出了名的慢,小时候三十晚上包饺子,妈妈和舅舅看到别人家饺子已经下锅了,就跑回家,“妈啊妈,咱家什么时候可以吃饺子?”半笼屉的饺子还没包出来,给妈妈急的里外屋来回跑,姥姥嘴里念叨着,“着什么急啊,有的是时间”。那个时候就没人听姥姥说,孩子们急着想要饺子下锅,姥爷从来不操劳家务,画面中的姥姥很孤独,仿佛慢慢做事,是她与世间相处的方式,可以让她更丰满、富足。
今天北京大雨,过午黑云压城,窗外难见光亮,想起了前几天看的《外婆的道歉信》,那个故事里的姥姥因为战争,因为要做医生,救助了世界各地很多人,却因此错失了自己女儿的成长,于是当她不再做白衣天使、不再满世界飞的时候,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外孙女ELSA。她抽烟喝酒骂警察,但是她仍然是个好姥姥,只不过她以另类的方式教会了ELSA爱与善良。
据我所知,姥姥经历过的最远的旅行,是十一岁那年跟随外祖母,从乌兰察布盟逃荒到额尔古纳旗,老年后,曾随儿女回辽宁老家一次,姥姥没有精彩的阅历,但是她仍然教会了我爱与善良。
此刻,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