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无夜草不肥,拼命进补。
这个点吃饭,野生塘角鱼粥,妹妹专程从老家驱车50公里送达。原来我不是一条鱼水里游,孤孤单单好忧愁,原来我是家里人手心里的宝,我不安全所有人不踏实。
今天小姨来看我,心满意足,小姨是贵人,她是我们全家人的贵人,伞佑!
母亲九兄弟姐妹里面,小姨最小她是个传奇……
小姨刚刚成年的时候,生产队每年夏天双抢热火朝天,我的小姨从田里插秧回来,累得躺平在正屋长凳上感慨,她说,她说下午只要不让我去插秧,我宁愿吃点翔,多吃点也可以。当然没有人让她吃翔,下午她依然地去插秧。小姨关于吃翔的这句话仿佛是一种宣誓,她要过不吃翔也不用插秧的生活。
智慧、好命运的小姨,沉淀了外公外婆智慧浓缩精华的这个尾瓜姑娘,她要出嫁了,找的是大埔镇的帅帅姨父,还有更出格的,她们旅行结婚。那个年代,小姨比我大十岁,就算她20岁结婚,那会我10岁,就是70年代末,那个时候旅行结婚,可真够潮的,让人惊羡不已,在当地成为头条被热议一整年,外公外婆呵呵呵呵笑着遮掩内心尴尬,这闺女不按常理出牌,幸亏她嫁了,往后与他们无干,大家别老来门口蹭热闹,今天没有蜜月新闻,都散了吧,散了吧!
蜜月回来,小姨开始正儿八经过日子,城里人,倒腾蔬菜果蔬,再后来霸气了,开沙场,穿金戴银起来,洋气十足,那是我小姨呢。
父亲是个马屁精,小姨发达时候正是我们家钱慌高峰期:老覃带着我母亲正式进城,租赁房租做买卖啥的,母亲卖小百货,她不识字,只能干这个;父亲做木工,每天这家那家的登门给别人做家具;两个姐姐在有舅舅照着的罐头厂上班,全家人全力以赴,热火朝天地挣钱,因为当时我们家三个小的,我哥哥在武鸣壮校读中专,我本人在武汉读大学,妹妹在河池师专读中专,就这我们家马力全开,挣的钱也不够我们开支。二姐喜欢时髦,当时流行提个录音机招摇过市,二姐就嚷嚷着要买个录音机听歌曲,她没有音乐细胞,初中没毕业,她才不是为了听歌曲,她是羡慕那个排场,谁看不出来啊。因为钱不够用,嚷嚷很久了也没买成,二舅瓮声瓮气地跟她讲道理,二姐居然后来不要录音机了,她想要单车,要凤凰牌的,二舅偷偷捏把汗。
在日子紧巴巴的时候,爸爸马屁精,他也管小姨叫小姨,天天去问小姨借钱,借钱的时候他的笑容特别诚实,还有点对小姨的敬佩神情,估计小姨很受用。
借钱就借钱呗,你一笔一笔借啊,人家也好记账,父亲不这样借,他借钱没有章法可循,有时候大街上遇到,截住小姨就要钱:她小姨她小姨,给点买菜钱,三块五块都可以,真像个小孩。小姨想着买菜回去她姐姐也有得吃,每次都多给点,很大方。有时候正在码头装沙子呢,父亲骑着他的五羊车飞驰而来,差点没刹住车冲河里,吓得小姨直拍心口。父亲人没站稳,就说给我借生活费啥的,我那会读书根本不需要生活费,国家给粮票30斤,还给钱几十元,一个月不干嘛够用,是国家培养我。小姨不知道,所以父亲跟小姨那里借了多少钱,估计小姨压根没记住,没法记啊,小姨就是父亲的银行,随时提供服务那种,不说块八毛,起码每次借钱得块票以上,这点父亲还是做得挺好的,没借过毛票。
小姨的幸福生活,也有没落的时候,家里钱多多以后,姨父不安分了,有了三,气得小姨甲状腺肿,吃五年药。变坏的姨父很快得了报应,癌症去世了,小姨不哭,领着一双儿女往后余生……
小姨安好,小姨吉祥!
best wish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