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程兮辞终于还是成了前任,庄子栗马不停蹄地和张睿展开一段新的恋情,期待着“前任”带给自己的影响能在最短时间内消失殆尽,不料却还是拜倒在了前任的西装裤下,一夜多情。【上一章~】
文/安生
那晚过后程兮辞整整一个星期都没再出现,她正好来了大姨妈,虽然疼得要死要活好想剖腹自尽,但这对于有性生活的女人来说,大姨妈就是她们的福音。
第一次留一个男人在寝室里留宿,没想到竟然是前任,被欲望驱使着和他发生关系这个事实让她惴惴不安了好几天。她躲在房间里进行自我麻痹,反正木已成舟她不打算隐瞒,唯一要坚持的就是告诉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和程兮辞断个干净。
不过程兮辞没出现,张睿也一直有事要忙没办法和她见面,一直到她要回家的前一天,她在约定好的餐厅里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到张睿,反而看到程兮辞从门口的方向走过来,在她对面隔得不远的位子上坐下,张睿没到,他的视线也就一直没离开过她身上。
他对她行踪的了如指掌让她心慌,隐隐地总让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一想到他之前找人黑过她电脑盗用她账号发照片的事她就好像看到了点儿什么苗头,但又不敢确定程兮辞是不是真的变态到了那种地步。
她给他发短信问他究竟想做什么,他一直没回,看到他黝黑的瞳孔她周身打了个寒颤,拉紧围巾站起来想往外走让张睿换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动身,张睿带着满身的风雪气息向她走来,没看到程兮辞的存在,暖暖一笑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直到这时程兮辞才终于回了她的短信,想表达的意思虽然是诉诸于文字,可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威胁可一点儿没比他亲口说出来的少:你。
随后他疯了似的开始给她刷屏,每次只发一个表情,打算把他手机里的所有表情都发一遍,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就一直没停止震动。最初的几次她看了几眼,发现他纯粹是抽疯就没打算理会那个已经疯魔了的神经病,可响动得多了张睿难免也忍不住疑惑起来,笑了笑说:“今晚找你的人挺多啊。”
她干笑着把手机关机丢回包里,刻意忽略了张睿背后不远处的人,说:“不好意思我马上关机,点菜吧。”
“你们的辩题出来了吗?什么时候比赛?”
“出来了,下学期开学大概三月底吧,我们有一整个寒假来搜集资料,辩题有点儿变态,房价暴跌,穷人买房的负担是否更轻。我们是反方,我和队友们大概想了一下,打算从房价暴跌的原因下手。”
“嗯不错,那你们可以从银行那边找到一个突破口。”
“银行?为什么?”
“房价暴跌,不管是市场因素还是政策因素,既然购房主体是穷人,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得向银行借贷,房子贬值,表示在银行那边房子已经不值钱,银行必然会要求他们提供更多的抵押担保,或者减少放贷规模,贷不到款的话买房也就无从谈起。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得先分析一下房价暴跌是持续性、间歇性还是一时动荡,总之银行信贷那边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张睿很认真地给她分析,听到手机有动静遂拿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保持不变,眼神却微微起了些变化,犹豫了几秒钟,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说:“程先生给我发了短信。”
“什么?”庄子栗心一慌,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去看此刻的程兮辞究竟是什么表情,这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他让你给他回个电话。”张睿说着,分明已经察觉到她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的心狠狠抖了一下,跟他说了一声拿上手机直接去了餐厅的洗手间,手机依然没开机。在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不过几分钟,程兮辞的身影就出现在她视线中,很快来到她面前抱过她就吻了下去。那个吻有些凌乱,但更多的是迫切,他被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控制着,眼圈泛红,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他大概是好几天也没刮胡子,下巴上的胡渣刺得她有点儿疼。
因为挣扎而发出的响声不绝于耳,她被带进没有人的卫生间隔间,程兮辞只是用录音笔在她耳边放了一段音频就让她放弃了抵抗,那种感觉比她第一次被他用裸照威胁的时候还要让她恐慌。
在一起这么久,她都忘了他作为一名律师出于职业习惯会随身携带录音笔。
“喜欢吗?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吧。”
“程兮辞你闹够了就回去。”
他不屑地笑了笑:“庄子栗,你应该很喜欢这种感觉不是吗?我那里还有很多,想不想让你接下来的每一任男朋友都听一下?我不会让他们看到视频的,毕竟你的身体只能我一个人看你说对不对。不是玩腻了所以要甩开我吗,那接下来轮到你陪我玩儿好不好,看是你先把我送进监狱,还是我先把你弄死。”
“程兮辞你变态啊!”
“我那么爱你,从第一次想到要跟你结婚开始我就没想过放弃,原本我以为拿分手威胁你会让你后悔,以为你会求我会难过不然不会给我这么多希望,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份量,既然这样,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你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你心里很清楚其实我不是真想跟你分手,可你连挽回一下也不肯就放弃我们的感情。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还跟我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想不想知道?”
有脚步声向这边靠近,她连大气也不敢喘,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这样窒息身亡。
离开洗手间前程兮辞从背后抱住她,用一种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既然做过了,这辈子就别想甩开我,晚上把他送走后就在公寓门口等我,乖乖听话,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知道我从来不担心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要想报警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律师和法官,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让她想起之前的裸照,她用一对戒指、一个谎言以及她自己跟卖身一样的答应复合才把照片删掉,这一次升级成了视频,再下一次他是不是要杀人?
晚上她在张睿的目送下上了楼,回头看到他在车边站着不动要目送她走上楼梯,索性就不再在门口等着,她就不信程兮辞真敢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可等她出了电梯往固定的那个方向走,程兮辞靠在走廊上低头走神的身影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想跑,却又在下一刻认命地转了回去。
妥协,从来都是万恶之源。
老老实实走回去开了门,程兮辞什么也没说,进了房间把门关上,轻车熟路地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等一个用力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结束,重新抱住她时他感觉到两只手搭在他身上轻轻抱住他,无形中又给他的心口来了一记暴击,之前在餐厅里强忍下去的恨意顷刻间化为乌有,被怨恨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心就这么因为她的一点点回应溃不成军,他甚至忘了要怎么责怪她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他还陷在那段感情里走不出来她就转身投向了别的男人的怀抱,生平第一次想结婚是因为她,第一次想杀人是因为她,第一次对未来感到绝望也是因为她,她明明都知道,可就是不肯回到他身边。他恨她的冷漠绝情,可她只是给了他一点点回应他就再也恨不起来。
庄子栗的大脑还混沌着,也不愿去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给孙志壹打电话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主动把上次程兮辞用过的毛巾牙刷拿出来让他快去洗澡,暖气开得很足,他是男人又不那么怕冷,就只给他拿了浴巾让他赶快洗好出来,然后在孙志壹回来之前解决掉洗澡这件麻烦事回到房间把门反锁上。
她回家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大行李箱被放在书桌旁边,她用毛巾包着半干的头发进去,他正抱着她的电脑在上面敲敲打打,在她坐到床边后伸出一只手想抱着她一起看,她咽了咽口水,余光不断在他的胸口和小腹上掠过,有些慌张地按住他的手臂:“今晚我们就好好躺着睡一觉好不好?明天要早起,我怕我起不来。”
程兮辞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后把她抱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着,视线很快转回到电脑屏幕上:“好,听你的,不然待会儿你室友回来肯定会听到动静。”
她的耳根有些隐隐发烫,知道他意有所指,脸上故作恼怒,直接在他身边躺下,把头发撩到床边垂下去,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程兮辞处理完自己的事情顺便看了下她电脑上是不是还存着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桌面上的文件多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都是她通过各种途径接的各种私活儿,其余的文件夹里也都是些专业相关的资料,摸摸她的头夸她最近乖了不少,没再找别的小男生要小黄片。
把电脑关了放到桌上,他带着炽热的体温重新回到床上,把她抱起来放到里面,自己躺在了她刚才躺着的地方,她的头发就顺着床沿向上披散在床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看到她乖乖躺着不动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暖,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到不会被压到的地方,关灯入睡。
孙志壹回来看到她房门关着,照例是在她门上敲了两下说自己要先洗个澡,可能声音会有点儿大让她不要入睡太快,说完就回去房间收拾东西。
她从黑暗里睁开眼睛,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外面传来,孙志壹哼着小曲儿进了浴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转了个身面对着程兮辞,他也就调整姿势重新把她抱住,一只手枕在她脑袋下,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却还是在她偷偷动了下的时候惊醒过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她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先是摇头,接着把他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移到头顶,呵着气让他快睡,他却定定地看着她不动,相望片刻,重新把她抱到怀里,和先前拥着她入睡的抱不一样,她半趴在他身上两只手忽然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几乎同时醒来,她说今天张睿不会过来,但是何平已经定了车到时他们三个人一块儿赶去机场,他的存在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就让他在他们走之后再离开,记得把门锁上就好,然后让他把被子盖好,自己把他的衣服都放到床上,出去开始洗漱。
他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动,看她把电脑收起来放进行李箱,换衣服换鞋,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再拿着一串钥匙走到床边递给他:“大门得用钥匙从外面锁上,等过完年回学校再找你拿。”
那串钥匙算是她给的一剂强心针,他反而有些不太敢相信,但也还是接了过去。
她问另一边的孙志壹准备好了没有,然后双双带着行李离开,两个人还因为谁锁门争执了一下,庄子栗耍赖皮拉着行李箱就跑,留下一个孙志壹气急败坏地把门锁好了才赶紧飞奔上去。
他在她们走后去到阳台上站着,看不到她的身影,可那天恰好是个大晴天,天边的朝霞美得如梦似幻,想到前一晚她久违的乖巧和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的样子,心底的喜悦就不自觉的蔓延着,一直蔓延到了天边。
庄子栗一上了车就关机,把手机塞到背包最里面,在孙志壹何平他们两个忙着互诉衷肠道别离的时候静静地看向车窗外,孙志壹问她原本不是说张睿要开车来送的吗干嘛又忽然要他们订车,她说张睿有事要忙不能来,轻易地打发了过去。
回到L市已经是下午,她照例先和孙志壹一块儿去了市区那家店吃东西,尝了一下家乡的味道就匆匆忙忙赶去汽车站,一路颠簸着去往外婆家所在的乡下。乡下的路总是容易让车上的人感到时光漫长,加上L市的气温比A市高不少,她的包里装满的全是下飞机后脱的衣服,十分艰难地把手机掏出来开了机,放上耳机正准备闭目养神,程兮辞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
“虽然昨晚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我还是想马上听到你的声音,小朋友你怎么现在才开机。”
“忘了。”
“你现在还在车上?”
“嗯。”
他有些低落地噢了一声,又很快改口说没事,让她不要挂电话,他可以陪她打发那些无聊的时间,听到她说话声有些虚弱,猜到她一定是一吃饱就上车所以不舒服想吐,给她说了一路的笑话和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甚至还听到售票员提醒到站的声音让她赶快下车,等到她站上那片魂牵梦绕的土地才问她行李重不重有没有很辛苦。
这次回家她没提前打电话跟家里人说,自己提着行李去到院门外,看到外公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兴奋得还没进门就朝里面大叫了一声外公,立即挂了电话推开门往里面跑,和小时候放学回家的表情一模一样。
院子里的老树还在,后院的菜地也种满了蔬菜,只是旁边的羊圈没了羊,房子好像更老旧了一点,但依然干净舒适。小时候她才出生没多久就被她妈送回外公外婆家,姓也是跟的母姓,所以她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孙女,有自己的房间,可以真正把自己当成个小孩子撒娇卖萌或者偷懒。
她妈再婚后她就不打算再回那个有外人在的房子,宁肯回到这个更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兰叔虽然是个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但有兰家衡这么个和她互相看不顺眼的儿子,万一发生什么矛盾,她确定自己肯定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外人。
房间在二楼,面积并不很大,推开小窗户就是乡下独有的绿水青山,外婆在后院种的菜给这原本肃杀的冬天添了不少生机,山上也是绿油油的一片,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从菜地绕过,小时候她经常一脑袋扎下去就咕咚咕咚的喝水解渴,被外婆发现后她每天上学都必须得在书包里背一个又丑又大的水杯,就是以前老一辈人用的那种行军壶,军绿色,被小时候的她嫌弃得不行。
小床上常年保持干净整洁,又正逢着过年,所有房间的被单床单都被拆下洗了一遍晒晒干净,这样有人回来过年的话可以省些麻烦。她从柜子里拿出小时候用到现在也没坏的米黄色小碎花的床单铺上,乡下人自己弹的棉花被还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温暖得让她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连带着对那个总是在手机上骚扰她的程兮辞也柔和了些,没再对他动不动就冷眼相待。
程兮辞虽然开心,但总是有点儿不太踏实,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捧着一大碗汤才放到餐桌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嘿嘿笑了一声,回他:我要吃饭了,你也消停一会儿吧。
她考上A大读研的消息老早就传了回来,她也顺利成了这个小乡村的骄傲,在回到这边的第一晚,隔壁的几个邻居带着自家小孩子过来向她请教,请她训一下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好好读书以后也向她一样努力考大学离开这个小乡村。外公就扶着外婆坐在一边看着她跟几个邻居闲聊,时不时插几句话,邻里乡亲的相处得一直很愉快。
也许是重回故乡的缘故,她兴奋到半夜也没睡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敲了一晚上,听到外婆的咳嗽声从楼下房间传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听了很久,听到二老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起床到他们房间外面敲了敲门问要不要送外婆到医院看看,手机扔在床上。
等到二老睡下她回到房间已经是两点多钟,看到程兮辞打了三个电话过来,犹豫着,最终只给他回了一条短信,没多久他忽然又打回来,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后来她才知道程兮辞因为她没接电话没回消息一直抱着手机在床上等着不肯睡,像他这种睡眠习惯优良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能在收到她的短信后很快回电话实属不易。
这个新年于她而言有另一种更深刻的含义,具体是什么她也没想清楚,只是没来由的觉得这个假期应该要被纪念,后来就应了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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