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我都有写年终总结的习惯,今天想在新年的开始写些不一样的。
当我为了得不到父母的爱而哭泣,当我为了与哥哥争吵他给了我多少结婚礼钱而哭泣,当我为了我在重男轻女的家中无法自处而哭泣……我想到了她们。全部是我身边的女性,有的是闺蜜,有的是合伙人,有的是嫂子。
一 我的嫂子
曾经许久网络上流行这样一句话“你见过凌晨四五点钟的太阳吗?”
我没见过。
我想问“你见过凌晨三点的黑夜吗?”
我嫂子见过,从嫁到我家没多久她就一直看见。365天,除了过年走亲戚那几天,她每天都是深夜三点准时起床。
起来,点炉子,烧油茶,烧稀饭。
你可能会问:起来那么早做早饭吗?
不是,我嫂子开了一家小吃店。在镇上。
镇上的人起的早,如果不早早起来做,赶不上第一波买早点的人。
夜里,嫂子也会害怕,也不敢一个人去店里。我们家住在医院的旁边,偶尔夜里死个人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就给原本漆黑的夜增加了一丝恐惧。除了黑,还有些阴冷。
嫂子去店里把店里的桌椅板凳摆放好,把油茶倒进油茶壶里,稀饭倒入旁边的锅里。开始点店里的炉子,潵汤要现烧,来一个人,点一碗潵汤。打个鸡蛋在碗里,迅速搅拌,看到均匀的蛋花,舀一勺热汤浇进碗里。撒上香菜和胡椒,香油。一碗潵汤就做成了。
喝的准备好后,嫂子开始包包子,包蒸饺。客人来到店里,不能只有喝的,没有吃的啊。
她还要叠咸馍,做大饼。这么多事情,她当然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妈妈会在四五点左右起来帮忙,我哥大概睡到六七点左右。她还请了一个人来帮忙,到六点左右过来。因为太早,实在没人愿意来帮忙。
开始一天的生意,说是早点,可是她基本上都是忙到下午。
过了早晨生意以后,她又开始准备中午的炒面生意。午饭点以后,她又要开始收拾店里,洗洗刷刷,准备第二天用的菜,面。每天都到下午。
昨天晚上,我回去问她,去干嘛?她要去洗澡。我说太晚了,都快七点了。她说,没办法,每天都到这点儿。
嫂子很累,我曾问她,为啥还要干?她说,两个孩子,还有这一大家子吃什么?
二 我的闺蜜
我的闺蜜,喊她小花吧。初识小花的人,都会觉得小花很爱笑,是个很乐观的人吧。
其实不是,这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好像向日葵一样的女生,可是她总是夜里做噩梦惊醒,嘴里支支吾吾喊着什么。
第一次夜里我听她大喊大叫,着实被吓了一跳,我们睡得脚靠脚,大学睡过六人间的都知道,不想头靠头的只能脚靠脚。我睡的正香,突然一声大喊,别碰我,我没听清楚,是别碰我还是别追我什么的。总之,我是被吓醒了。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心想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听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别怎么样,快跑,救命啊!
寝室的人除她之外都醒了,小声的喊着彼此,问怎么办,我们也不懂,我看她那一副梦魇的样子,实在太恐怖。几个人商量着,慢慢喊醒她。
问她怎么了,她也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也只好劝她,临睡觉前别想那么多。
每隔一个月,都会有一次疯狂的噩梦。
寝室几个也被搞得神经兮兮,也害怕她夜里突然喊叫。熟睡的人被惊醒,那种感觉不亚于你自己走夜路,走到一个黑胡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某天,我实在受不了我就和她说,你如果觉得哪天临睡觉前心里特别不舒服,你就和我一起睡。两个人睡单人床是挤了点,可是我却知道了一个她心里永恒的痛。
我们是一个老家的人,平时话也多一些。至于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直到快毕业才知道。
她告诉我,她有一个四岁的弟弟,我惊讶道:“你都20多了,怎么会有一个四岁的小弟弟?相差太多了!”
“我还有一个弟弟,如果活着也有18了吧。”我问错话了,便不再说话。
“吓到你了吧?”
“没有,只是出人意料。”
“我弟弟是被旁边的人害死的,就是因为他们看我们家过得好了些,先盖起来楼房,他们就把我弟弟杀死了,可是他们家有势力,官官相护,那个人只是查出来有神经病,没有判死刑。我们家都不知道案子怎么结案的,怎么审判的。”
她一口气说完了,然后崩溃大哭,都没给我思考的时间。这件事我需要很久才能消化掉。我机械得去安慰她。让她别太难过,多余的话我也说不出,这世上哪有感同身受,何况这些痛,在多年以后我回忆起来,仍然觉得自己呆滞,随后毛骨悚然。
一个地方要有多愚昧,看到别人家好一些,杀死别人家的男孩子,因为在老家农村很多人认为男孩子是香火,你们家男孩子不在了,就后继无人。
一个地方要有多腐败落后,死人了,判个精神病好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们家是怎么走出来的,或者说根本没有出来,她的父母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多年以后又生了一个孩子。
她们家一直没有放弃上诉,但是频频被打断,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接这个案子,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凶手有高官护着。
可是她仍然不放弃,她考上了研究生,在多次考试失败以后,希望多学这方面的知识,哪怕一线希望,只为了一个公道。
三 我的合伙人
我的合伙人,称她小玲儿吧。认识小玲儿,归功于微商。我因为心有不甘,一直想开一家店。可是没有资金,就从网上捣鼓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加了小玲儿,也不知道她关注了我多久,一天,她告诉我,她想跟我我做微商,于是成为了我的代理。我们成了合伙人。
深入了解以后,才知道,小玲儿一开始婚姻生活也很幸福,可是过着过着发现,这个男的跟当初说的不一样。
挣得钱不往家拿,小玲儿问他要钱,他也不给。这时候的小玲儿,已经有了孩子,孩子刚刚三岁,正是吃饭长身体的时候。
小玲儿只能自己想办法挣钱,结了婚以后就没出去工作的小玲儿受了不少苦,刚开始人也没有什么自信。
去做销售,做半天,回家还可以带宝宝。可是销售看业绩,小玲儿没熬过试用期就被辞退了,业绩太差,没有团队敢用。
拉拉扯扯,两人还是离婚了。小玲儿带着宝宝过,孩子到了上学的时候,小玲儿每天早晨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就去市场卖衣服,中午休息的时候还去给别人做小时工。
我曾问过,什么样的小时工?
她说,什么都做,洗衣服做饭发传单刷碗,只要招小时工,她都会去试试。宝宝跟我都瘦了,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我一定要让宝宝过上好日子。
这个时候,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告诉她别太辛苦,有机会我亲自去带着你地推,这样更能取得别人信赖。
谁的生活都不是看起来那么一帆风顺的,谁的生活也不是永远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丫头,别难过了,你的难过在别人那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