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颗子弹》
我有一颗子弹
迸发在你的口腔
将勇敢拌着炽热吞下
再吐出战争的残渣
——老马
若说北方人来我大弗兰,有哪两样东西是闻所未闻,而耳闻不如目睹,目睹又不如亲尝的:
一个是神秘的槟榔。
一个是南方的冬天。
但这两样初闻令人色变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大学时有个叫老马的室友。一到冬天,北方纯爷们老马的枕头边必备一包南方纯爷们的小食——槟榔。因为他说,在没有暖气的南方的冬天,温暖他的,不是爱情,而是槟榔;每天叫醒他的,不是梦想,也是槟榔。
在每个8点有课的瑟瑟发抖的寒冬清晨,只听得上铺窸窸窣窣一阵响,接着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特殊醒脑香,就知道是老马在摸索他的起床神器——槟榔了。老马嚼得身上发热,便开始掀开被子穿衣服,遇到心情好时,还会往另外三张裹着被子露出个头幼鸟般嗷嗷待哺的大嘴中轮流塞上一颗,顺便吟了一首即兴打油诗:
“我有一颗子弹/迸发在你的口腔/将勇敢拌着炽热吞下/再吐出战争的残渣。”
“靠!”我们仨怼老马,“吃个槟榔还整得这么文艺。”
“你懂个毛线!知道吗,苏东坡还将吃槟榔的完整感受写成一首诗叫《食槟榔》。我改天找个食科院的妹子做女朋友,好好研究研究这东西,说不定能开发出更受欢迎的新品种,羡慕不死你们。”老马不甘示弱,旁征博引,展望未来。
转眼毕业,大家各奔西东,各为前程打拼,老马既没有找到食科院的女朋友,也没有从事槟榔行业,虽然回了北方,但仍没有改掉冬天吃槟榔的习惯,他说:
这颗子弹是他青春热血澎湃的回忆,足以温暖他在奋斗中饱受风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