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着某种东西
它并不确定,却在某刻又无比明确
我俘虏一切,命令一切
在本没有路的地方开辟征程
起初冲动与聒噪无可比拟
直到遇上一块不大不小的顽石
我挥动铁锹与锄头敲击它的外皮
甚至扬起皮靴无能地踢撞
然而,这顽石令我所爱的某种东西模糊起来
像一杯白黑相间的咖啡
在汤勺的搅拌下混溶成漆黑的颜色
那里夹裹着黑暗密林中所散发的绝望气息
要不停地急促哮喘才能够苟且偷生
你要留着腥臭的血液泪流满面
继而骚动着意识郁郁昏沉
要张开嘴巴哑口的呼喊
诅咒肉体毫无意义的生存
这是循环往复的毁灭
这是活着的肉眼可见内心可感的毁灭
这是物理意义上被鉴定为死亡也无法从世间抹去的毁灭
这是呻吟在黑暗边缘,被光明抛弃,摸不透两者之外未知世界的毁灭
这生不如死的环境,这异化增生的地方
有时就那样奇怪地伸出一只手
你握紧它,又幼稚般地冥察到温暖和光明
于是所爱的某种东西又开始燃烧明确起来
你拿着火把明晃晃地在人群里穿梭
我们都钦羡你上帝般恩赐的幸福和成就
我们还要走过来,为你递上一支煊赫门或者更好抽的小苏
传送巴结的眼神,盼望顺着这张有面的网捕捉一些顶好的信息
围绕你旋转的人太多太多了
他们身后也聚拢出明确的某种东西
而你的东西又淡化衰老下去
你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
默默等待着心知肚明的劫难
不再惊慌失措,不再泪流满面
不再妖言惑众,不再口是心非
甚至连先前毁灭的概念也忘记
只是记得一点,这模糊下去的某种东西
还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周而复始地明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