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徒步回家的!新闻报道昨天说你很勤俭,所以你必须得当好这个榜样。你拿出钥匙,是金黄色的,看起来就像是金子一般。我没有摸过,所以我不敢确定,只是猜测。你像小偷一样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你心中的鼠目在监视你,你方才大胆的推门而入。你的居室确实是很豪华的,宛如宫殿一般。但你似乎从不在意。我记得你在某个大学演讲的时候,大谈特谈钱财如粪土,教导下一辈要淡薄名利,不要追金拜权,所以我认为你是不在意的。你走进门的时候没有替换下穿在脚上的高档皮鞋,也许,你认为你脚上的鞋够干净,或者你决定不让你雇用的仆人白白挣取你的钱,因为他们太清闲了,仅仅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才能在你的房间里打扫一下,而且,你给的酬薪实在是太高了。你很悠闲的躺在乐家诺沙发上。你很舒适,你深呼一口气,闭上眼,开始感受一切的幸福。你回味你今天的表现:在万众瞩目之下,你表现得是那么的优秀且不失潇洒。你纵谈古今,褒贬中外,妙词佳句,滔滔不绝。连你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为自己鼓掌呐喊了。想到这,你欣慰的笑了。你睁开眼,刚要起身,突然,你愣住了。你看到洁白的墙上有一个黑色的蝴蝶状的斑点。你愤怒,你咒骂仆从的愚蠢。但你很快的平息下来,你是一个有素养的人。你平静的看着这个斑点。你突然想起了《墙上的斑点》。你觉得你好像有话要说,你觉得你好像必须要说些什么了。但你真的说不出点什么。你的脑子很活。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智商值至少在150以上。你改变思路,转而想起了蝴蝶,对,是这个,庄周梦蝶的故事。但你开始咒骂了。你讨厌庄周。我记得你曾经在一篇你自己的随笔中痛恨的贬斥庄周是一个无知的么梦幻者,没有真正的本领,只知道做梦,而且是白日作梦。你甚感无趣。于是,你很快的忽略掉这个黑色的斑点。你径直走到西门子冰箱前,很优雅的打开它。你的目光扫过:青岛啤酒,杏花村,二锅头,茅台,最后,很是铿锵的将目光定格在一瓶百年威士忌上。你是很讨厌那些青岛,杏花村,二锅头之类的。你从不喝它们,但你又不得不准备这些讨厌的东西。因为你的醉鬼穷老爹老是来看你。你明白,看你是名义上的,喝酒才是最原始动力。你笑着,然后你的笑容突然的僵硬。你想起了中国的二十四孝。你感觉他们太过迂腐。虽然他们是有点迂,但我觉得他们迂得可爱。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一丁点看法。你总觉得我们的一切所谓的历史都如同于二十四孝一样的迂腐,是一群可笑的编剧胡乱编出来的肥皂剧。你讨厌这一切。在你的心中,中国根本没有过思想的巨人,只有小丑,跳梁小丑。你记得叔本华曾经说过:愚蠢自己即是最大的负担。你觉得你自己现在毫无负担,因为你不愚蠢,也从来没有愚蠢过自己。最后你很满足的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然后,可鞠的拿出威士忌,倒入雕的玲珑剔透的高脚杯里,继而很是舒坦的坐到沙发上悠闲的品尝着其中的美味。
你是一个很规律的人。你感到时间到了。于是,你很优雅的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径直走向书房。你的书房是欧式风格的,抱歉,我忘了,你的整座别墅都是欧式风格的。你说过,你讨厌中国古式的建筑风格。古板陈腐,没有一丝的新意,而且全是木头,一把火就给吹了。你看着自己的书房,颇为得意。你想起了天一阁,也不过如此。而且最后也难逃被偷的命运。你坐在名贵的榆木座椅上,摆靠在固有澳洲进口羊剪毛垫子的椅子上。你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你回想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你坐在拥挤的地铁上,人头涌动,燥热难耐。你突然听见一声怒吼:我操,别他妈的挤了。而且,听这声音,明显的是个女的。你笑了,你当时笑得很灿烂。你发现你今天又有收获了。想到这,你蹦得立起身子,拿起笔,学着鲁迅的手法,虽然,你很讨厌鲁迅。你戏称鲁迅的《狂人日记》为《傻子日记》,还说鲁迅的《呐喊》《彷徨》毫无意义。你写道:我觉得有写一些东西的必要了……。然后,你感到有无数的话要说。于是你开始挥洒笔墨。你像一个率领着千军万马征战的将军驰骋沙场,挥斥方遒。你写的很快,简直是一气呵成。你把笔一挥,深呼一口气,然后,颇为得意地拿起稿纸细细的斟酌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你感到你写的简直太棒了。你都爱不释手了。你蓦然的感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荒谬。诺贝尔若是在世的话,一定会把诺贝尔文学奖赏给你。虽然,你说过,要不慕名利,事实上,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在各种讲台上说的,台下是万千听众。你随手拿起一本书,哦,是卢梭的《忏悔录》,你感到很满足。你翻开看了看,你愈发的认为卢梭简直是一尊神,一尊无法超越的神。你恭敬的把卢梭摆回原位。你又随手一抽,好像是一个古拓本,是中国的。你骤然一阵惊慌。天知道这是从那个古墓里挖出来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你想起了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你顿感一阵恶心。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扔掉这本古拓本的。你曾经凭借关系找了个古董专家来鉴定评估这本拓本,结果还价值不菲呢。你谨慎的把这本拓本放回去,然后深舒一口气。你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书架。你看到了圣经,你突然的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祷告。于是你很是忏悔的合拢上稿子,口中默念:上帝,请原谅我的无知,愚蠢。您知道的,我是一个善良,虔诚的人。我不会故意忘向您祷告的。主,您会原谅我的。是吗?你觉得你已经虔诚到了极点,像上帝的一条看门狗了。你认为上帝不会怪罪你的。于是,你很欣慰的停止祷告,走出书房。
你打开电视,正是新闻联播。你又满倒了一杯威士忌,边喝边看着。你看到:有五名儿童死了,十几名官员因此落马。你顿感他们是多么的愚蠢。你品了一口威士忌,继续往下看。你看到一则有关物价的东西。你的心中一阵感慨。这是什么道理?你想起你在英国的时候,上街购物拿上100英镑就足够了。而在这里,上街没个几千上万的就别想着买东西。你越发的憧憬英国。你想起了英国那温馨的农家小屋。外表是那般的典雅,而设备又是那般的齐全。你想起了那个国家的人民,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你想起了那个国家的一切,包括1840年的鸦片战争。你认为这是一场绝对正确的战争。弱肉强食本是所有人都赞同的达尔文所提出来的自然法则。可是,你却忘了一点,但我却记得。你在大英博物馆看到大英博物馆陈列的中国的瑰宝时是那么的兴奋,你兴冲冲的对同行的一位同事说:it is our‵s,it is our‵s。你回过神来。你看到评论员在评说金融危机的影响,你顿感失落。你说,任何一种东西,在发展的过程中都会有挫折,只有经历过才能更好地完善。你继而又想起了占领华尔街运动。你满脸欣慰的自言自语道:不产生血的动乱啊。仿佛你是一个参与者一样。
你感觉累了。你关了电视,满脸疲惫的走向卧室却忘了关客厅的灯。你好像曾经说过:只有持久的光明才能抵挡漫无边际的黑暗。你的床很是舒坦。你很贪婪的倒在上面。你想睡觉,但你的思维太活跃了。你感到很是孤单。你笑着对自己说:缺少个女人了。你笑着回想起英国女人,你觉得也许只有伊丽莎白才能配上你。你又想起美国女人,法国女人,然后是日本女人,却始终想不起中国的女人。你无奈的看向窗外,月亮很圆,你情不自禁的吟咏起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发现自己失态了。你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你把头埋在枕头下,然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