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秦大地早过了,火车继续以“急死你”的速度啃着铁轨,生锈的车轮好似年迈的老头,腐烂的牙齿咀嚼口中的锅盔,许久都看不到效果,火车盘旋在一座山洞许久不得出去,四处的黑暗,迫使列车长打开灰暗的顶灯。靠窗的少年从破旧的背包抽出一张满脸皱纹的地图,稚嫩的脸上浮现农村单纯淳朴的表情。地图,世界各处都在这里展现,可世界那么大,谁曾年少四处奔波过?
少年手拿着地图,回忆着已逝的曾经,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张皱褶不堪的地图,却已历经一番不平常的故事。这张地图是少年的父亲詹惠绸送给自己儿子的,但寻求出处却是詹惠绸的朋友梅仁鑫的送给詹惠绸的。当初,之所以用当初,因为谁也不愿意说那年的事,大家却早已忘记,地图上中国“雄鸡”的轮廓百年未变,地图内部小城镇更新万代,心慌意乱跟不上步伐的詹惠绸时而作急,不时地往地图上添补铁路重线,得到心理上的与时俱进。在儿子临行前,詹父绝不亚于陆游母亲般的进行了一大堆的“临行密密涂,意恐到时忘”的嘱咐,并像农村长舌妇般多次吩咐,留点心,别抹掉。改革开放的宏伟壮举,不知结了多大果子,可惜退隐乡村的詹父,一直是对国家大事,国民人均收入、个体户平均收入经济等漠不关心,因为他们都只是说个人,平均的事情最不靠谱,一个姚明般的升高,与一个半米的侏儒症病人,两者算个平均,也在一米以上了;这个平均不是很符合中国的经济,中国人均经济是一个开着千万豪车去维也纳飙车的少年,与一个已过八十吃了上顿寻不着下顿的老太婆相比。铁路小干线在詹父看来不用一顾,不过也好,他若留心,估计少年手中的地图受不了!
色泽单一的黑色短袖,与车窗外的黑洞融为一体。詹父给儿子取名为詹光,希望以后有人能让儿子“粘光”,今夕带着运气,去往南方粘自己母亲的妹妹杜桦的光。许久没有往来的亲戚,只是隔着屏幕连着网络通过电话,与其交流,二维画面将杜桦显得失了真,害得姐姐杜花眼老是红,时常告诫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别太打扮的妖媚,别太穿得少露得多,却时刻不忘自己出门时,涂点口红喷点香水,虽居乡村,但却城市行头。
第二章
詹光环望了全车厢旅人,居然连一个熟悉的面庞都没有,倒是在中国很难寻到的面庞有不少。刚从高考中爬出来的詹光,得到应试教育的熏陶,磨练出不怕困难的精神。8月的中国将要举办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奥运会,如今才到6月初,心情迫切的老外已喜登华夏大地,想要早点证实东亚全是病人,无聊的时刻,登上中国的,火车来打发没用的时间,争气的中国火车,磨得老外直“唧唧喳喳”叫个不断,发绿的眼珠,瞪得大到快要撑开眼眶,溜到外面来。资本主义者最好的折磨就是坐上中国绿皮火车,将急躁的心瞬间磨慢下来。耀黑的肌肤淋珑剔透,将人类一切丑恶行为暴露世间。
6月的阳光无情地照耀大地,火车从山洞中缓缓爬出,四周的芳草仿佛刚经历过高考的孩子,精神萎靡,身板回缩,没有力气,丝毫不肯多用一丝气力,与太阳抗衡。苍白的阳光洒在车窗上,照到一位时髦姑娘的脸上。詹光收起地图,放眼往过道对面阳光明媚地方望去。
苍白的色泽落到姑娘的脸颊上,多一点太艳少一些太淡的天然肌肤,瞬间将苍白阳光富了活机,米黄的金发四处碧眼,轻薄的嘴唇涂了少许口红,白色连衣裙将大多肌肤裸露出来。憨厚的詹光脸上浮现少许红晕,装模作样用另一种态度窥视时髦女郎,终究还是四目交汇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女人的出现增加了生活的吸引力与乐趣,尤其是打扮开放,颜值超标。
列车员再一次推动小车,开始叫卖外餐,车厢旅人虽然已经历时十几小时,却很难找到一个买饭菜吃的,嗓子沙哑的列车员边走边调侃别人,同时也毫无顾忌地逗弄外国人,一边叫做“eat”一边拿着菜盒在外国人眼前晃动,尴尬的老外不敢作声,起初两个外国人还“唧唧喳喳”,经过此劫,也保持缄默。团结的国人无不讥笑他们,不断有人指手画脚。这可以算是我们国家自建国以后,唯一一次骑到外国人头上拉屎,外国人不敢乱叫的事。
时髦的姑娘截住列车员的去路,一只手从精致的跨包抽出百元大钞,另一只手接过饭盒,少顷又将找零的钱塞进跨包。列车员直勾勾的盯着姑娘,惯性地接过钱,不情愿地向前推动几下车子,蹲了下来,系了系鞋带,脖子时不时向后瞧。
山洞起伏,山树村坟集团向后慢退,再次又冲进一片黑暗,奔入更深的一片黑暗中,黑得复杂,过去了;黑得黑洞,仍在当中。天生嗓门大的中国人,在车厢内嚷嚷不停,骂“政府不是东西的”、骂“火车上的饭菜怎么这么贵的”、骂“火车上人怎么这么多的”,但没有自省自己赚不来钱,头脑不行非要现在出去的,一切的根源,人们都抛给了抽象的名词“政策”!
姑娘咀嚼着不知过期与否的饭菜,詹光也转头望着黑暗,开始整理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当初怀着远大理想,戴着红领巾步入学校,为了振兴中华步入高中,为了祖国繁华参加了高考,分数还算可以的自己,却被不知什么原因将自己拒之门外,或是兴趣颇广,大多与教育不沾边,或是愤世嫉俗,与教师意见不同,或是被人算计,或是个性洒脱,盲目跟风等一系列的原因,终使大学无望,凭自己能力,起码水产农业畜牧之类大学绝不在话下,将来是南方养养鱼,去北方养养驴,或者将自己家五亩地看管好,去帮人建建楼,修修地球。运气佳时,将村姑阿朵娶回家,与她过活一生,正如大师总结的那样:“退隐乡村,与世无争地过活一生,看不到出路,也没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