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打下第一行字的那一瞬间,我正蜗居在动车狭窄的座位上,嚼着锅巴,听着英语歌曲,身边素不相识的美女,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我在北京或者上海经历一天繁重的工作,拖着笨重的行李,提着我赖以生存的笔记本电脑,在下班高峰期,拼命挤在地铁角落里。期盼着,准时上车,按时到达。
在2011年创业之初,有机会,在上海大学生科技基金会((EFG)的创业谷学习,成为最早期的学员,后来,有机会在长宁区工技大园区的地下室里,在硕大的上海滩有了一个落脚点。北京、上海两地窜的生活,让原本就随遇而安的我,显得更接地气。在不断的摸索和实践中,我发现,我要保证出差的成本,包括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双项,那么,我必须乘坐夜间火车最划算,只需要在火车上睡一晚上,第二天睁开眼睛就可以下车,洗把脸就可以照常上班工作。大快人心的发现,不过,那种不断切换城市,无缝对接时空变化,对于身体上,精神上,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可以明白和体会,那种强大精神支撑。有时侯,那怕你是亲身经历,自己体会,断然不知道如何用深奥的文字去表达,那一时刻,那种境地,你所经历的。
图:2014年夏天我在摄像机旁边睡着了
所有的商业系统,尤其是铁路系统,还是特别人性化的。夜间运行的车费自然是低廉的,309元就可以在北京上海间穿行,还不用担心飞机延误的烦恼。有一段时间,夜间火车里特别流行火车代二等座,就是4个卧铺变成6个座位。那真是一段特别有趣的奇特经历,6个陌生人被迫挤在一个互相毫无间隔的空间里就坐,再内向的人,在有点漫长的一夜里,不得不好奇的与对方聊天,排解点旅途中的无聊。有一次,我实在太累了,没有办法,我只好爬到上铺去睡觉,结局非常完美,天生没生没肺的我,在动车均匀的摇晃中,香甜着睡去,一路美梦,香甜梦鼾,笑到甜醒。那种感觉特别棒,我想这些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品质,我总是傻乎乎地,毫无条件的去接受着生活中的各种酸甜苦辣,在别人眼里看似苦逼的经历,化做最甘甜的人生甘露,每日细细润在心间,让自己的人生越发充实和丰盈起来。
火车上,有的是一种旅行中不确定的体验,你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会做什么样的梦。双城生活最大的体会是北京、上海两大城市中的不同,包括人文的,待人接物的,为人处事的。先来谈点公共空间里的体会,冬日时节,如果你先在上海地铁里,满眼飘过,都是夏日里如常的五彩斑斓,上海不愧为“魔都”,多村的姑娘,在上海滩的黄浦江里一水带过,顿然也会多了几分洋气。而北京冬天的地铁里,你会发现色彩的巨大差异。冬天的北方,气候寒冷,每个人都喜欢把自己包裹成一棵又大又结实的棕子,以期渡过冬里的严寒,衣服的色彩虽也丰富,但整体色彩还是偏灰偏蓝等传统的色彩为主流。城市的气息在地铁里会时时飘浮在空气里,散发出不相同的味道,上海地铁味道是轻松的,家常里短的,大家喜欢安静的在地铁里,各自找到固定的专属空间,互不侵犯。北京地铁味道是严肃的,每个人都像是刚从国务院开过重要会议的人民代表,希望继续讨论着国家家事天下事。写过的文字只是自己的所想所感,没有任何一点诋毁某个城市的意思。我喜欢我所经历的一切,好的,不好的,喜欢的,不喜欢的。喜欢之地就想尽一切办法多呆一会,不喜欢的地方,同样会花点耐心,学会驻脚用心去体会一下,说不定,别样的感受会在某一未知的时刻涌上心头。
在上海有一件事情让我受益匪浅,在回到北京后现学现用,效果百试不爽。在我刚去上海创业时,有一天,我约好上海财经大学EMBA中心的主管老师见面,本来出门就晚了一点,地理位置不熟悉,还想坐地铁省钱,结果在换乘时换错了线,要命的是,前一晚上拼命写方案,还在换错线的地铁时昏昏入睡。等到惊醒时才发现,本来约好的10点见面,结果到了都快12点了。嗯,真心去学校蹭饭的感觉。当时,我特别害怕,我担心失去这么重要的合作伙伴,要知道,上海财经大学在上海滩金融的江湖地位,那是我一个初来上海闯荡的外来女青年,可以招架的住。结果,那位老师非但没有责怪我,还赶紧给我倒了好几杯水,让我喝水安静下来,还带我去吃午饭,等我情绪稳定时,我们边吃午饭边交流。在这天,我们约定好一起举办互联网金融论坛,达成了合作线下活动。这一次亲身经历,让我在日后工作里,尤其是回到北京后,遇到合作伙伴迟到、爽约等情况,我都从来不再急躁,学会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并且试图去理解对方,让合作更加有序的推进。不知道,是我自己运气变好,还是我自己不断在实践中反省得到了帮助,从那以后,我和很多人的合作越来越顺畅。这一点,我特别感激在上海的经历。
图:精神状态最好的时侯
有一天,地理知识不够好的我,突然发现,北京、上海两座城市居然物理距离如此之远,让我特别惊异,因为,在傻傻的我心目中,那就是一晚上好梦的时光隧道,只需要一闭眼一睁眼即可到达。还好,从小心够大,实力不足的我,一直从骨子里认定,一家好的公司,一定的,必须的,打下北京、上海两座城池的码头,才能彰显自己在商海的江湖地位。诚然,这些年,我在北京上海两地跑,一直在浪费着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岁月,却并没有变成想象中的那样,成为纵横北上两城的商界领袖,那又如何呢?毕竟我一直在努力着,奔跑着,在双城穿梭的夜间车里坚守着,或许有一天,突然在顿梦醒来的瞬间,发现自己别样的成长,另类的收获。
双城记,2017年6月15日于北京抵达上海的D313次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