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味道

    题记:抚襟长叹息,不觉沾胸膛,沾胸安能止,悲怀从中起——潘安

    春风微微,园子里的果树已然变绿,杏花梨花挂满枝头,熟悉的黄土路,熟悉的水泥瓦房唯独缺了那慈祥的笑脸倚在们框的等待,唯独少了那蹒跚的脚步不停忙碌的身影,唯独失了那大炕桌上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大快朵颐的满足的眼神,是呀,奶奶走了,已是三载春秋,然奶奶的样子,依然在我模糊的双眼里越来越清晰……

    那年我三岁,人生中刚有了记忆,秋天的黄昏里我跟在您的后面,奶奶在扫落叶,我扯着奶奶的衣襟说:“奶奶,回屋吧,太冷了!”奶奶转身摸摸我的头说:“狗娃,等一下,奶奶就把这一点扫完了。这样冬天煨炕就不冷了”说完回头又去扫,然后装到背篼里牵着我的手回家,就是这样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回荡,时间太久,我怕忘了,您的勤劳,您的节俭大约从那个时候已经在我的心头扎根生长了吧!还记得您会从落叶里捡出一些完整的落叶洗干净用铁锅炒一下泡到开水里晾凉了给我们喝,每一次玩的满头大汗的我抱起那个白瓷壶咕嘟咕嘟就喝起来了,甜丝丝冰冰凉的水仿佛就是您的味道,现在也变成了记忆里最美却再也尝不到的味道……

    那年我七岁,头顶的羊角辫儿彰显着天真可爱,一大早就收到了我们校长的带话:“你奶奶说让你中午去奶奶家吃饭。”我开心极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到奶奶家,进了上房发现奶奶不在,映入眼帘的却是桌子上一大堆的糖果和瓜子,我全部装到自己的兜兜里,满满的开心深入骨髓,奶奶掀开门帘进来了:“装什么呢?那不是给你的”奶奶眼角的皱纹都笑的挤在了一起,却还故作严肃,我跑过去抱住奶奶满心的安心与幸福,奶奶摸摸我的头说:“狗娃儿,该吃面啦!”奶奶从厨房端来一碗长面上面盖满了鸡肉,笑眯眯的看着我狼吞虎咽,多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忘记那碗面的味道,是呀,那天是我的生日,长大之后再精致的生日宴却不及那一碗面甜糯幸福。

    那年我十五岁,爸爸因为工作调动去了白银,妈妈还有农活要干,所以照顾我生活的事自然就落到奶奶的头上,一日三餐奶奶尽心尽力,我爱吃烤土豆片,那天放学回家家里都飘着烤好的土豆香味,热乎乎香喷喷的瞬间让我忘了学习中的不愉快,看着奶奶期待而又慈祥的笑脸温馨而愉快,记忆中家里最温暖的样子不过如此!那时候我爱吃麻辣烫,奶奶隔三差五就会给我赛点钱让我去解解馋,可是奶奶却从来不舍得吃一口,我让奶奶吃,奶奶说就喜欢看着我吃,奶奶的眼神里透着幸福而我也是笑笑的样子。

    那年我十八岁,高考之后不尽人意,爸爸妈妈都很失落,我心虚自责无奈早早跑回来找您,趴在您的腿上哭泣,您告诉我:“娃儿,没事!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做人,只要你做得好,尽力了就行!”我的奶奶没有读过一天书却给我说了这样的话,醍醐灌顶!多年以来我一直记着,甚至头一次认真的当作终身的铭言谨记。是啊,我的奶奶一生都在做一个好人,对爷爷体贴入微精心伺候,子女无微不至,有什么好吃的存起来留给子女吃,却从来记不得自己,穿的只要干净,吃饭也是最后一个端起碗的!乡亲们也喜欢奶奶爱和奶奶聊天,找奶奶帮忙,奶奶总是乐呵呵的。一直记得奶奶笑眯眯的样子那么慈祥,每每想起总会泪流满面……

    这样的年年岁岁太多,多想回到小时候,奶奶还不老,背着我上坡下坡,多想回到小时候,奶奶还不老,桌子上摆满了花生和糖,多想回到小时候,奶奶还不老,一个个的故今哄我们睡觉!可惜如今只剩下想念,今生想要再见您却成了永远的奢侈,看见好吃的东西想到您却不能给您吃,看见适合您的衣服久久驻足幻想您穿上的样子,却不能买给您,一起喂养过的温顺的大白狗死了我们把它埋在杏子树下,您说狗是有灵性的,会看着我们,叫我不要难过,可是我还是想念了很久,您去世前一个月家里来了野狗,我们说她长得丑,叫他丑丑,您很认真的说不能叫丑丑,丑丑是舅爷爷的名字,叫露露吧,一直觉得您离开我们还是很遥远的日子,如今一切都成了念想,我们一起住过的老房子,现如今只有一颗枣树沧桑的诉说逝去的年轮,那一碗扎实的洋芋疙瘩充满了我思想的味蕾,想念,奶奶的味道……

  后记:原本想写一篇祭文,如今却变成了我语无伦次的碎碎念,絮絮叨叨泪眼模糊!在奶奶三周年之际仅以此文悼念我最尊敬的祖母!

爷爷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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