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可以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电影《东邪西毒》
我们无力阻止生命里许多的“不再拥有”。不再拥有摔碎的储蓄罐,不再拥有童年的无忧无虑,不再拥有奋不顾身喜欢的人……我们也会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曾经拥有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可是慢慢地,曾经拥有的快乐也被时间的漏斗过滤得越来越模糊。
在时间的面前,人总是渺小的。只有记录点什么,才算不辜负每一段特别时光里特别的成长吧。
所以鲁迅写了《朝花夕拾》,林海音写了《城南旧事》……而我只是立在山脚的一颗小树,仰望着文坛巅峰的郁郁葱葱,天空的繁星点点,有幸能够每日沐浴阳光雨露,偶尔想想经历过的某一个春夏秋冬。
此刻记忆尤深的是在墨尔本第一次一个人去看海(总共有两次)。那个时候还在读语言班,幸运地考过了雅思,所以语言班的课程变得非常轻松自在,还可以有勇气翘掉小半节课,走在霍桑黄昏的小道上看冬日的花园,邂逅一场阵雨和如约而至的雨后彩虹。
带着同样的闲适与惬意,我决定在一个休息日去看海。那天起得并不早,坐上家门口的电车已是中午。一路上怀揣着没见过世面的激动和憧憬,尤其是电车开出Swanston街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在墨尔本的“城里人”都是像我一样向往郊区?
在此之间,早就听说了Saint Kilda beach的热闹,朋友圈也早就被brighton beach的彩色小屋刷过屏,但是不知道我要去的海滩的名字。来到这里,完全是Google地图的指引,指引我在终点下车就会看见海。
终于到了。冬日的天空被厚重的白色幕布笼罩得严实,可我还是看到了不远处深蓝色的波澜起伏,隐约还能感受到海浪激起的心潮澎湃。时间真好,足够足够漫长,让我走向这片心驰神往。
因为冬天这个季节,海滩显地格外安静,海风带着许多凉意,当然凉意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网传承受了七级孤独的“一个人去看海"的体验。我坐在柔软的沙滩上,看海浪拍打着海鸥。它在沙滩上走着的身躯很笨拙,但是忽然之间的展翅翱翔宣示着自己惊人的力量。岸上有打沙滩排球的年轻人,洋溢着潇洒和活力;还有散步遛狗的情侣,散发着有爱和青春的气息;我此刻的活动可能就是用手指在沙滩写写某个名字,画画超级简单的画。
身边是散落满地的贝壳。从小学一年级学到那篇《我家住在大海边》的课文开始,我就向往着捡贝壳的童真和乐趣。所以我站起来,掸落衣服上沾着的沙子,准备“淘金”。沙堆里有大小不同色彩各异的贝壳,我弯着腰搜索,每找到一块看似特别的就捡起来甩一甩沙子,装进包里。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一小堆。
之后,踱步到了一座长长的木栈桥旁。依旧有海浪和海风,还有很少的人。大家都保持着和这片海一样宁静的步调,慢慢走向延伸进海里的木桥尽头,又慢慢走回头。我舍不得很快走完这一段路,于是在中间一处长椅上休息,看过来过往的同行者。
有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一条小狗散步到这里。小狗在离我不远处停了下来,但是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而是拉了粑粑。本来主人应该会自然优雅地捡起粑粑,扔进垃圾桶里,继续散步。但是,这位女主人没有带纸巾,有些不知所措,哭笑不得。我笑了,连忙递上纸巾,顺便在主人收拾残局的时候,拍了这只捣蛋狗的照片,和女主人聊了几句之后,非常开心地作别。
日暮将至,在拜托一位路人帮我拍下与海的合影之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片圣地,踏上陌生又熟悉的归途。这里的每个人,包括我,都是那么友好,那么悠闲,悠闲中带着愉悦,就像那一刻隐匿在云朵里的阳光。
那时的我,去commonwealth办银行卡会表现出肉眼可见的紧张,坐公交车一不小心会坐过十站……
那时的我,又很享受一切陌生的惊喜,很期待可能会遇见的未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