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手机屏幕亮了,微信上显示着三个“句号”,一定是阿可发来的。这家伙有个习惯,聊天的时候先发三个句号或者三个逗号或者其他三个莫名其妙的符号,然后才是长长一段语音,每次都让我一头雾水,幸好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点开语音,万年不变沉稳的调调今天破天荒地有了些起伏。
他说,他表哥前几天查出了淋巴瘤。紧急入院后,仔细检查发现血小板、白细胞、血红细胞等参数全部不正常。毕业后早出晚归熬了两年才稍有起色的事业和一段历经八年风雨的感情,在查出淋巴癌的那一刻全部崩塌。他表哥跟他说,他曾经坐40多个小时的火车远去三千公里外的城市接她回来,而如今隔着九公里,却没等到她出现。间歇性的42度高烧,唯有在清醒时会抱着母亲又哭又笑,好像魔怔了一样。母亲只能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流泪。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简直是贼老天跟他在开玩笑一样,幸好难捱过了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听完语音,那种晦暗的场景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鼻子酸酸的。
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秒生活会跟你开什么小玩笑,也许是飞来横财,也许是飞来横祸,你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承受,咬牙抗衡。
这世间确实有可怜人,费尽心力也无法抗衡命运自认为很小的玩笑,这也许只能归为命,该另当别论。除了这一小部分既定的命,其余所有压不垮你的玩笑,都只是成为你涅槃的机遇。
(二)
去年,去了趟北京,发小珊珊知道后,打电话给我非要去车站接我。高中毕业后她不顾家人反对一人独自北漂。3年没见面,除了长高了些,最明显的变化是清丽的脸上有了微小的皱纹。
到了她的出租屋,并不大的屋子一眼就能收于眼底,收拾的干干净净倒也显得不那么窄小。
用她的话说,12月的北京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所以,一片肥牛片一口可乐下肚,长久未见的生疏一下子消除了,小时候无话不说的两人自然又开始谈天说地。
“年纪轻轻怎么都有皱纹了”。
她杏眼一挑,拿着可乐杯作势就要泼我。我没理她,趁机拖了块肥牛往嘴里塞,毕竟吃肉要紧。她抿了一口可乐叹了一口气,“在北京的这几年真的不容易,现在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嘴里没停下,听着她的回忆。
“有天晚上,忙着修改资料错过了晚班公交,于是急急忙忙赶去地铁,到了地铁口被告知地铁停运了,我愣愣的看着黑漆漆的地铁入口,耳旁回响值班工作人员的催促离开声。公司离出租屋很远,远到作为路痴的我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当时是夜里1点,你知道我是从小就怕走夜路的。”她给我碗里夹着肉,我看着波澜不惊的她,很难想像这些让我眼睛泛酸的经历,她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说出来。
“打不到出租车,或者说那时候刚来北京,根本舍不得花打车的钱。于是,作为路盲的我就认准一个方向,一个人在四下无人的马路上壮着胆子走着。那时候凌晨的北京真的很冷。走了很久我才发现是不可能走回家的,于是又原路返回。回到公司门口已经是4点了,一个人坐在公司门口嚎啕大哭,哭累了就等着第二天太阳升起。”
“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事,包括爸妈。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是成长吧。”无法想像她经历过这些,泪点很低的我,只能默默给她盛上一碗热汤。心想,也唯有经历过北京凌晨的夜,知会了世间冷暖的人,才会如此坦然地将狼狈归为成长吧。
(三)
人总是那么伤感,即使表面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可谁又知道他心里有多少悲伤的故事。
人又总是那么坚强,即使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可谁又知道他心里有多么顽强。
那些坚硬的铠甲,是给外人看的,就像我文章里写的故事,表面上只是讲述着他的故事,但谁又能肯定故事的主人公就一定不会是你自己经历的写照。
无论是谁都会经历低谷期,短则一天,长则一辈子。处在困境的时候,你可以放声大哭,然后擦干泪继续前行。失落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放弃,所以请别急着说别无选择,别急着说痛不欲生,别以为世界只有对与错,也别以为生活处处有不公。
希望你不要伤心难过,既然你能找个理由难过,那也可以找个理由快乐。
也希望你心里存个念头,既然已经这么难熬了,就拼命反抗一下吧,反正最后结果不可能再坏了,说不定拼命一下还会有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