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山(Fern Hill),迪兰.托马斯的一首诗,陪伴我走过了三十年。第一次读它,就是在齐齐哈尔大学校园。后来我把它当作我青年时代的象征,我前几年发表在《大学圆梦,我的77,78》一书中的《山上的凤尾蕨》的构想就来自于它。如今我发现自己不是唯一欣赏这首诗的人,在经过了三十年的时光,我看见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对它产生了兴趣,尽管在各人的心中有着不同的翻译和注解。每读一次他们写的体会,我就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点。
2008-11-28
于儿子23岁生日
一首陪伴我三十年的诗
最近在名为“巴学园”的新浪博客上看到一首英语翻译诗歌《蕨山》,原作者是英国诗人迪兰.托马斯,我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兴奋不已。我为世上还有与我有着同样爱好和信仰的年青人而感到欣喜(我想一定是年轻人,不管是他或她自己翻译的,或者是转载的),我要向喜爱迪兰.托马斯的朋友致敬!
迪兰.托马斯( 1914-1953 ),英国现代派诗人,生于斯温西,来到伦敦后,他做过记者工作,撰写过电影剧本和广播稿。他的诗充满活力,尤其是在他的早期作品中,对年青人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但同时也带着晦涩的意象。他在他那一代诗人中有很大的号召力,他的作品也总是引起批评家广泛的争议。
1978年,当我随着文革后第一批考入大学的学生们一起开始学习英语和语言文学时,我得到了一部名为《现代派文学》的美国大学教材,其中就有这首诗,它一下子将我吸引住了。当时我的英语水平有限,而且诗中有些句子晦涩难懂,充斥着宗教的或象征的含义,可是这并不能阻挡我将它翻译成中文,因为在这首诗中我看到了我的青春生活和梦想,是我在北大荒的生活写照,淋漓尽致地表达了我的喜怒哀乐,以及我对未来的憧憬。记得当时我在毕业论文中也引用了该书中关于现代派文学的一些论点。
去年,我在我的一篇回忆文章《山上的凤尾蕨》的开头摘抄了这首诗的开始四句,该文被收集在宁夏出版社出版的《大学圆梦》一书中。自以为对英国诗歌不甚精通,也很难判断一首翻译诗歌的水平,我想每个人都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理解原文的,只要他觉得译出了该诗的精华和意境,那就可以了。以下是我最近重新校对过的译文:
蕨山
当我年轻时在苹果树杈下过得安安逸逸
围着农舍轻快地跳舞快活好似牧草青青,
夜晚幽谷上空布满繁星,
时光让我欢呼,登上
他目光中的黄金盛期,
我苹果镇上的王子在车马中受到尊敬
再过一阵我像贵族似的有了枝干和叶子
追逐着雏菊和大麦
轻轻落到成片被风刮落的果实下。
当我年轻而无忧无虑时,在谷场颇有名气
围绕着快乐的庭院唱歌好像农场就是我家,
在曾经年青的太阳下
时光让我玩耍,在他的
恩惠下长大成人,
从青年到壮年我曾是猎手和牧人,牛犊
对着我的号角吼,狐狸在山上清脆地吠,
安息日的钟声悠悠地
回荡在神圣溪流的鹅卵石中。
从日出到日落它都在响着,真是可爱,草垛
在田间高及屋脊,烟囱里奏出旋律,这是空气
玩的把戏,优美而又流畅
炉火绿似青草。
夜晚在纯洁的星光下,
当我在马背上打盹时,猫头鹰正驮着农场离去,
从月出到月落我一直在聆听,在马厩中祈祷,夜鹰
衔起干草飞去,马儿
在瞬间闪入黑影。
然后醒来,农场像一个白色梦游者
披着露珠回来了,公鸡站在他的肩头,一切
都在旋转,这是夏娃和亚当,
天穹重又聚拢
太阳正是在那一天变圆了。
所以一定是在那第一束光线诞生之后,
在那第一次旋转的地方,被咒语镇住的马儿踏起碎步
奔出那喧嚣的绿色马厩
来到被赞美的田野。
干草房边我在狐狸和山鸡中受到尊敬
在新诞生的云彩底下兴奋得心跳不已,
在阳光下繁殖了一代又一代,
我走过的路漫不经心,
我的希望奔跑着穿过屋脊高的草垛
我什么也不在乎,在我浪迹天涯的一生中,时光
在他所有和谐的转折中只允许如此少的这样的晨歌
在青年和壮年的孩子们面前
随他走出神的恩典。
我什么也不在乎,在那羔羊般洁白的日子,时光将带我
登上我所庇护下的燕子群集的草料棚,
在冉冉升起的月亮下,
不再骑着马儿打盹
我该听到他与高地一起飞翔
醒来到了农场,永远逃离了无子女的土地。
哦,当我年青而无忧无虑时,在他的恩惠下,
时光掌管着我的青春和死亡
尽管我戴着大海般的镣铐而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