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知道你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着。过着跟我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时间把我变成了奇怪的样子,假如有一天还能见到你,希望你不会讨厌这个我吧。
在想,如果我能是那个永远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就好。
可以安静坐在你的面前,和你打一整天炉石,度过一整天的时光。
九月了,北方要起风了吗?
我知道,景X公园的银杏叶要渐渐变黄了。她们会在下午三点的阳光里,混着蓝色的天空,朱红色的宫墙,白色的云,聚合成一幅无法忘记的风景压在你的心头上。如果你有空的话,带着相机去看看吧。拍些照片,洗出来粘在墙上,让它们随着时间一同老去,变黄,再随着我们一起消失,埋葬。
鼓楼石门下的落日,三里屯华灯初上的夜,工体的CLUB,十一点的地铁五号线……我所熟悉的都被我抛弃在了身后,像是10年前一样,我打点行装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你也在继续自己的旅行吧,风一样的旅人。
我不再那么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平和,还有长长的期待。我无法描述在期待什么,自己就像很久没有出家门的孩子,终于等到父母给予我的那点放风时间。哪怕我无事可做,站在绿荫下无聊的看着蚂蚁爬来爬去,也是一种徜徉肆恣。这种轻松而有趣的心境在长大后就很少重现,大概旅行的意义,就在于不断的重现陌生和初见时候,人生中的那些惊喜吧。
所以你才会离开我,一站又一站的向前奔走。
到了新地方,一个人,很容易开始审视过去的痕迹。
29岁了,时间好快。我听了多少音乐?抽了多少烟?去了多少地方?读了多少书?做过多少事情?都记不清了。脑海中能留下的画面,要么是爱的灿烂疯狂,要么是痛苦的想要死亡。我终于可以拍着胸口,大声告诉你,即使我不年轻了,我活的还是很火热,变成了我想要成为的样子。我仍旧热爱着最18岁的那些美好,我也在爱着日益延伸的世界和新的人或者事情。
时间没有让我枯萎,伤痛无法让我退却,折磨不能阻止我的脚步。
虽然零件在一层层剥落,我不再光洁如新,我的齿轮开始松动,发出咔咔的声响。
但假如剥开我层层发光金属的外壳,你依旧可以看到一颗发光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着。
对了,我身边有一个人,陪伴了。
你会意外吗?
我们之间,那场一辈子的赌注,看来是我输了。
对方是一个爱我的人,是个脾气不太好,容易碎碎念的巨蟹座,但心地善良,身体健康,理性严谨,聪明。
再无法遇到像你那样特殊美了。想必看到这句话你又会扬起嘴角,那你就笑吧,爱笑的人运气才不会太差。我知道,我是男版的你,你是女版的我,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层玻璃,互相倒映着彼此,走在两条很近的平行线上。
“你喜欢我吗?”
“啊?你疯了吗?”
“哦,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去死吧,白痴。我才不用你教。”
以后的人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对白了吧。
看到这里,你应该会撅起嘴对吧,或者笑话我是一个白痴。
你应该还记得我的三段论:因为一切都是幻觉,而且我们终将死去,所以我们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说这是你听过的,最棒的真理。
于是我们都这样,义无反顾的冲出去。
像风一样。
我们曾经聊,什么是爱,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幻灭,什么是枯萎,什么是艺术,什么是音乐。
两杯酒,整个下午的单曲循环。
我们说,爱的最大意义。
就是你即将死亡,也会带着安详和期待而去,不孤单和绝望。
爱最大的意义,就是无论你去往何处,也会心存期待,以为在转角街巷,会遇到我或者你,一样。
不清楚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是长发吗?外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里却住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
我受了很多伤,有好起来的,有更多还在渗血。
没有你在,我花很长时间才习惯了这种状态,但我终于学会了。
我少了很多惆怅,但抑郁的成分还在。
而且抑郁的内容还在不断的增长。
有时候会想要从楼上飞下去,变成鸟,乘着风翱翔。
别小瞧我,我现在像个战士,能打能冲,说话强硬,对自己凶狠。
只是,我很少再摆出一副傲慢的表情。
就像你当年说我,傲慢的上校下场会很惨吧。
想必,你也再没法表演华丽的四手联弹了吧。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应该也变成一个战士了。
带着比我还要骄傲的表情。
我会坏笑着,带着傲慢看着你。
一切都是幻觉。
我们终将逝去。
请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和风,与你同在。
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