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杀】你喜欢不如我喜欢

“邱贻可多恶心啊,东粘西粘的,我的天哪,当年就把波尔防死了,现在防我不是分,分分钟啊。”


邱贻可听了偷笑,心中暗忖,防你要是真能防得住,这一辈子也就算完。


初相识时,陈玘不愿意跟邱贻可接近。


陈玘能跟对所有人都冷冷清清的单明杰称兄道弟,能和来自八一直来直去的王皓勾肩搭背,能把跟邱贻可合称“玄冥二老”的张超喝得酩酊大醉百米冲刺,能让“大师姐”郝帅对他柔情万缕护到底。


可偏偏,他就不肯多看他一眼。


甚至当初队里让他和邱贻可配双打,他挑着眉带着股杀气,一双眼直直地瞪向邱贻可然后马上转移了视线,低头擦拍子抹球桌,实在看不出半点对搭档的友好来。


因为他觉得邱贻可不好对付。


邱贻可跟所有人都挺好,队里休息聚在一块儿吹牛耍宝能属他最闹腾。喝酒也从不含糊,拍起胸脯来比谁都仗义。可他那三眼皮子底下的黑眼珠滴溜一转,就让人觉得他肚子里的鬼点子又在他那十八弯的花花肠子里翻了新番。


但你说他精明,他又单纯到可怕。


他摸不透他,所以干脆不靠近。


可越不敢靠近的,最是致命吸引。


双打配了一段时间,渐渐的在球场下就有了点儿默契,也不过是谁帮谁多带一只护腕或是一条毛巾,队里发的球衣不分你我随便换穿的普通情谊。某一天训练,陈玘接球时不小心用板沿儿磕了一下,球飞了出去,邱贻可抬起炸哄哄的脑袋,视线随着那颗白球飞出的弧线望向天花板,陈玘看到了他的眼睛里似有亮晶晶的虔诚,虔诚的背后又像有无底的黑洞。他全身的血液突然忘了怎么流动,他从那一瞬间开始跌入。


他没想掩饰,也掩饰不了自己对那个人的上心。


他不知道邱贻可有没有感觉,反正邱贻可这人仿佛永远都不着调,也正如那个对他渐生情愫的小结巴给他起的外号——浪人,他比一朵云还要飘,不知怎么就卷了谁心里的什么东西,然后接着飘走,比断线的风筝更没谱。


邱贻可有感觉。所以他会在陈玘偷瞄他的时候使劲儿跟别人插科打诨,会在大家都在场时说些不找调的内涵段子,会在打球时装作无意地蹭他大腿摸他屁股,每当这时小结巴就会低眉顺眼,耳朵发红。


他觉得特有意思。


像是在撩一只被薅顺了毛的猫。


他自以为精明不在乎,怎么逗和爱不爱是不相及的两码事。


然而老说别人糊涂的人总有点那些个自以为是,是谓真糊涂。


陈玘在一天训练完后又加练了几个发球,球馆里走没了人,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瞄了眼站在他身边磨磨蹭蹭捣鼓球板儿的邱贻可,就拎着包进了更衣室。刚脱下上衣他看到邱贻可两手交叉抱胸,背靠门对着他似笑非笑,笑里还透着股子坏劲儿。


未经人事的青涩男孩子根本不懂如何用身体来表达爱意,身上被汗水浸透的短裤被粗暴地扯下,年轻的身体在不自觉互相靠近时还在因为未知而发抖。唇齿相依的间隙,手上都本能去探索未知的领域。情浓至热烈,嘴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长椅太窄,陈玘掉下去的瞬间,邱贻可的手稳稳的垫在了他的脊梁骨下,地上散乱的球衣一片狼藉。然而最终却由于胆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伴着粗重的喘气声交换着呼吸。邱贻可的汗珠顺着他漆黑的发稍滴在身下人的额头上,他看着少年黢黑的瞳仁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心里一惊,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死在这一汪深潭中。


且越来越难以自控。


有了几次从试探到深入的尝试,终于在一天夜晚,邱贻可跑到陈玘的宿舍里。窗外还有朦胧的月光笼进来,他找不到原因,只知道白天在场地里,陈玘那看起来总是比别人稍短一点的运动短裤和短裤下白如玉又肌骨分明恰到好处的一双腿,以及做拉伸运动时露出的腿根,让他连眸子里都烧出渴望,燎原之势席卷全身。


真浪,不过浪的漂亮,浪的让人发狂。


那么漂亮的你,我要。


年轻的性爱,毫无章法可巡,急迫地互相撕咬好像才是表达爱意最热烈,最直接的方式。最后他终于一个狠心进入,陈玘皱着好看的眉,疼的眼泪顺着鬓角流下,嘶嘶吸气。他俯下身去亲吻他的眉心。


陈玘将手覆上他的脊背,轻轻抚着他只有一层薄薄皮肉包裹的蝴蝶骨。他控制不住顶得稍一狠,陈玘的指甲就掐得他重些。他能感受到对方手上虎口的硬茧,那是常年握球拍磨出来的。那双手拿武器战强敌,刀枪不入,本是最强硬的力量外化,而现在小心翼翼的触碰,却几乎扼住了他的命门。他抱住怀里滚烫的人,想如稀世珍宝般精心呵护,又想与他一起燃烧毁灭,化灰作烟也要永远缠绕。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腺体构造什么姿势技巧他一概不知,唯有一腔热火和深埋。对方的紧致让他在感官世界和精神世界中双重迷醉。冲撞,一次次裹挟着热情又毫无保留的冲撞硬生生将陈玘逼出了声音,逼出了汗水,也逼出了眼泪。无论是谁溢出了短而急促的低吼或是长而缠绵的低吟,所有的满足和激情都被吻封缄。


那是爱情最初的形式。野蛮疯狂生长。


它带有盐的咸,血的腥。它融在皮肉中,浸在血液里,化为骨髓的一部分,无法抽离。


“玘子。”他在释放的一刻喊出他的名字。这两个字,未曾预料到的种进他的心脏深处,随着每一次跳动泵入动脉的血液,流淌全身。


他紧紧地扣住他的手心,捏着他的锁骨,吮吸着他的颈窝。陈玘趴在床上用嘴巴叼着枕头的一角,刘海全被汗水打湿,邱贻可把腿如藤蔓般缠绕着他,将全身覆在他身上不舍离开。照着汗水淋淋的脊背,窗外月光正好。


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方式对不对,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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