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有本小说叫《如果冬夜,一个旅人》,我没看过书,觉得书名的意境很吸引我。一个人在冬天的夜晚,走在陌生的环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深黑的夜色中艰难赶路,该是怎样的一种孤独。
在整个世界的万家灯火都团圆安乐时,在所有幸福的人都安然入睡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陌生的寒冬夜晚,心里会有怎样的一种感慨?
我年少时曾去过很多陌生的地方,也有很多次在夜里赶路,路过深夜寂静的乡野村庄,火树银花的城市灯火,星星点点的海上渔火。脱离了白天的面貌,夜晚的世界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街道空荡而干净,闹市变得冷清,夜晚的空气冷冽而清新。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能听到寒风划过树枝丫的呜咽,和脚步踩在路面窸窣的声音。
冬夜让人寒冷而疲惫,陌生的异域也让人心生恐惧,身体变得僵硬和麻木,思绪却因为孤独、寒冷,变得异常清楚,忍不住的会想起人生、命运之类的事情,变得伤感起来。
我经常会想起家里冬天的碳火,一家人围在炉火旁边,幸福着的打着盹的样子。想起从前年少时喜欢的女孩子的音容笑貌,想起曾经的好友,如今天涯相隔,音信寥寥。
还有很多年轻时的回忆,曾经的爱情,人生的失意,那些遗憾,那些过往,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一个人在冬天的夜晚走着,那些人世、命运的记忆都想起来了,那些记忆片段就在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心里也跟着浮沉,好像匆匆又过了一生。
一个人在寒夜里走着,走过乡野、走过城市、走过寂静和荒芜,走过陌生街头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着亮着,霓虹灯泛出迷蒙的光。那时,孤独的人也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