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虚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Start.
“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放下手中的笔。”
话音虽落,但考场上仍有一个男生不顾一切地疯狂用2B铅笔涂抹着答题卡。
监考老师见状走来,蛮横地拿走他手中的答题卡,并厉声警告:“你这样可是算作弊的!”
离开考场,人群中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生,眼圈有些泛红,站在校园的柏油路上,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个男生叫凉瓜,犹豫了片刻,他径直走向体育馆,大跨步爬上顶楼,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台阶,认认真真地坐了下来。
盯着黑压压的天空,目光十分空洞。
没过多久,雨点如期而至,一点一滴打湿了凉瓜45度朝上的脸庞,眼角旁边的水珠异常灼热,用正常的两倍速很快地滑落,在下巴汇合,然然重重落下。
那天,雨声很大,没有人在体育馆听到上面的异样。
用一个词来贴切地形容凉瓜,那就是平凡。
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一副埋没在人海里完全认不出来的外表,一个充满乡土气的名字,从小到大的成绩永远在中下线游走,既没有运动天赋,也没有艺术才能,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凉瓜都不会是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因为他不配。
就是这么一个从头到尾没有闪光点的人,看似碌碌无为地生活了二十年,人生历程也尽是些乏味的片段,而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出悲伤的气味。
快要毕业的凉瓜,带着不上不下的成绩,去了一个到处可见的创业型公司。
作为一个初入社会的小白,凉瓜接受了老板以学习为借口的无工资聘请,心里甚至满是欢喜,期待着在这个崭新的环境里开创一片新天地。
这是凉瓜第一次要真正接触大人的世界,他感到很兴奋。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凉瓜没到一个星期就追上了与他同一工作岗位正式员工的工作效率。
并没有人来正式地教过凉瓜什么,凉瓜心里偷乐,满心欢喜地觉得自己或许比较聪明。
即使每天重复着机械化工作还要经常加班,凉瓜仍乐此不疲地完成每日任务,他把这些都当做是对自己的提升。
夏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三月出头,就有了些许暑气,女孩们已经纷纷换上热裤,甩着明晃晃的大白腿毫不掩饰地走在街头巷尾。
凉瓜长这么大,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每年到了这种荷尔蒙激发的季节,凉瓜都只能干瞪着心痒。
-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女朋友呢。
单休的周末,凉瓜在下午两点钟,顶着辣人的太阳,抱着球,出门了。
打球是凉瓜唯一的运动爱好,当时电竞还称不上是个运动。不过他打的很普通,称不上太烂,但绝对不优秀,技术的高低完全符合他这个人,平平无奇。
篮球场的旁边就是羽毛球场,两个球场紧挨着,在这个普通的三线专科院校里,到处都是这样拥挤的建筑设施。
凉瓜选择这个点出来,正是因为太热了,没有人跟他抢场地,他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运球,上篮,投篮。
还有一点,凉瓜自己不好意思承认,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投篮技术被别人嘲笑,往常如今日,凉瓜的五个投篮,只命中了一个。
“噗嗤。”
凉瓜扭头,在旁边的羽毛球场,有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女孩,手里拧着水瓶盖,嘴里明显含着水,隔着铁网看着凉瓜,脸上泛出丝丝笑意。
“我来教教你投篮把,你手势不对,命中率这么低。”女孩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绕过铁网走到篮球场。
一瞬间,羞耻之心从凉瓜的胸口蔓延到了脸上,天气的炎热,很好的掩饰了他胀红的脖子根。
女孩来到篮球场,拿起篮球在凉瓜的旁边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投球的一些细节。
凉瓜凑近了才发现,这个太阳帽女孩,长得不是那么出众,脸上弥漫着点点雀斑,但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这个夏天的太阳,耀眼夺目,照的凉瓜不敢正眼看她。
自此之后,凉瓜跟太阳帽女孩成为了朋友,他们一有空便约着一起练球,凉瓜也知道了太阳帽女孩是小他一届的篮球院队成员,各种体育运动都喜欢做,做的也好。
再后来,凉瓜跟太阳帽女孩在一起了,女孩说喜欢凉瓜的质朴老实,凉瓜心中欣喜若狂,却也只是害羞的微微一笑,生平,第一次有人表达了对他的认可和欢喜。
到了工作的第二个月,凉瓜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用细小又平静的声音对凉瓜说到:“你爸爸生病了,癌症,不过你别太着急,医生说现在还有的治,有空回来看看把。”
凉瓜心里一惊。
随后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儿子,别太担心,好好工作,爸爸没事。”
凉瓜去找了领导,签好了假条,买了第二天回家的车票。
父亲跟从前看不出来有什么多大的变化,稍微消瘦了一些,凉瓜一回家,父亲就微笑着迎面走来,笑问到:“怎么有空回来,工作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现在还没钱,我请了个假,没事的。”
父亲嘴上说着不必,心里却很高兴儿子能回来,凉瓜看到父亲一如往常的样子,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一大堆煽情的话也咽回了肚中。
在家好吃好喝了三天,凉瓜走前对父亲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好好养病,就踏上了回岗的路。
父亲的病,凉瓜没有跟任何人说。
时间兜兜转转,第二个月的工作也在日复一日的加班中结束了,太阳帽女孩经常抱怨凉瓜没有时间陪她,还不懂得浪漫,每次找她都是打球。
凉瓜愧疚地笑了笑,拿出攒下的几百块钱,带着女孩去吃了一顿大餐,还在逛街的时候买了一条小手链作为第一个送她的礼物。
太阳帽女孩乐开了花,激动地在凉瓜的脸上亲了一口,凉瓜害羞紧张地打哆嗦。
凉瓜向老板提出了加薪的要求,工作了这么久的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两个月来,他的工作量跟正式员工一样多,也没有人来教他什么东西,但两个人的回报却是天差地别的,凉瓜觉得不公平。
老板有些不悦,开始谈起了梦想和大道理,凉瓜明白,这是在给他画大饼,这个词,还是在同事那里学到的。
在攀谈一个小时后,这个谈话以凉瓜这个月的工资涨到1000下个月正式转正结束,虽然心里仍然有些不满,凉瓜还是接受了,心想,再坚持一个月就好了。
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父亲的病情,竟然在一个月内急速恶化,凉瓜再回家时,看到插着氧气管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虚弱得不像话。
凉瓜止不住哭,父亲费力地把手搭在凉瓜手上,安慰地说到:“不要哭,爸爸没事的。你自己好好努力。”
凉瓜这次不信了,回到工作上的他变得心不在焉,每天都颓的要命。
又过了两个星期,凉瓜在一个加班的夜晚收到了太阳帽女孩的消息,他点开,里面就几行字。
-我们分手吧。
-你本来就木讷,没有时间陪我就算了,现在每次见面还这么丧气。
-这不是我想要的恋爱。
凉瓜还在工作,他把头凑近电脑屏幕,挡住自己的脸,默默的哭了几分钟,扯了两张纸,擦干眼泪,继续手中的事情。
又是一个加班结束疲惫的夜晚,凉瓜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天,母亲声音镇定:“儿子,你回来把,做好心理准备,爸爸刚刚突然大出血,现在在抢救。”
凉瓜马上买了回家的最早的班次,疯狂地奔向车站。
检票入站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这次的声音有些颤抖:“儿子,别坐动车去医院了,直接打车回家里来。”
凉瓜知道为什么。
凉瓜没有像很多电视剧情里那样,听到了消息后倒地崩溃大哭,早就说了,他没有资格当故事的主角,这样的悲情和轰轰烈烈不属于他。他仍旧坐了半个小时动车,然后半途下站,打了一辆车回家。
路上,凉瓜故作镇静,把帽檐压得很低,脸永远朝着窗外,没有声音,眼泪一直流。
在家两个星期,办完丧事,凉瓜带着黑色袖章,回到了学校,他还没有毕业,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完。
在凉瓜离开的两个星期,公司已经重新找了一个以学习为目的无薪实习生。
扣掉凉瓜这个月的缺勤的时间,凉瓜拿着不知道怎么算出来的两百多薪资离开了公司,他对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毕业前,有一次专升本的考试,那时的凉瓜,狠了心要考上好的学校。
沉浸在悲伤中的凉瓜每天忍受着突然袭来的难过,心无旁骛地努力学习着。
考试那天,他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走进了考场。
一切都很顺利,终于到了最后一门的英语考试,凉瓜的脑海中霎地闪过一缕悲伤的情绪,他强作镇定拍了拍自己的脸。
做完考卷,凉瓜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写的满满当当的考卷,打算把最后的选择题选项用铅笔在答题卡上涂满。
习惯了被时间的提醒的凉瓜,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些事,当他拿起铅笔的一瞬间,广播铃声传来了考试结束的声音,凉瓜的心突然被拧成一团,他慌张的想在老师收卷前填上他已经做出来的选项。
命运就是喜欢开人生的玩笑,在匆忙涂了十道题后,答题卡被监考老师一把夺走了,凉瓜苦苦哀求,老师瞪着眼睛回绝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凉瓜的哭声在雨中回荡,在雨中淹没,不知道过了多久,凉瓜哭累了,他把头埋进胳膊,靠在湿透了双膝上。
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我写的故事总是没有一个结局,是因为我不想去定义它。
每个人对待这个世界的生活态度都是不一样的,你们想要怎么活着都没有错,虽然我更希望大家积极向上一点,但我也不反对你选择颓废。
理解一个故事也是一样。
世界上不尽人意的事情太多了,你喝再多的酒,抽再多的烟,这些事也不会想明白,更不会被解决,颓废是最没用的生活方式。
哪怕苟延残喘,也努力地前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