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了樊登读书的《亲密关系》感慨颇多。
书中有一个理论,之所以愤怒,伤心,矛盾爆发,往往是对方戳痛了一个点,那个点就是你在童年曾遭受的伤害。
我和他笑着说这本书挺有趣,感觉就是在讲我们俩的事儿一样,可是,听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早已泪流满面。
脆弱敏感,自卑讨好,犹豫不觉,这些在我成长过程中反复出现让我痛苦不已的性格缺陷,我深知,都是我童年一个一个痛点。
曾经,我自卑到连下公交车都要在心里预演很多遍......
因为我是女孩子,年轻时候的妈妈从此落下一块心病,觉得家里每一个人都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应该和他们亲近。
小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被妈妈打,家里的扫帚、衣架、拖鞋,凡是能用来打人的我都体验过。
小时候晚上惹了妈妈生气,她会把我一个人拎出家门,乡下的夜晚静得跟鬼城一样,直到现在,即使我是唯物主义者,可我依然害怕"鬼",极度恐惧黑暗。
从来犯了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妈妈知道,我害怕,她是一个疯女人!
记得有一次,我考了全班第一,回家跟妈妈讲,她很高兴,我自然也高兴,可是不记得后来怎么,她突然对我很凶,打我,打得我好痛,那种铺天盖地的委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直到今天我也想不起是为什么打我,但却记得我不认错,忍着哭,嘴唇都咬破了。
我跟他说,我挨打就是家常便饭,不需要挨打的理由。他说,那你怎么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变得叛逆,跟妈妈成为仇人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问过自己很多次。我曾经冲我爸吼:为什么你们还不离婚?
我爸也怕妈妈。
或许是因为我越发升级的无声反抗让她害怕了,或许是她打了十几年打累了,又或许是她发现,她的这个女儿其实很乖很棒很懂事。
也就,不打了。
童年啊,有一半儿的记忆都是疼痛的。
我从来不会吵架,不是因为接受过高等教育,而是每次面临这种激烈场面,我打心底就怂了,我害怕别人像个机关枪一样在我面前吵不停。
我害怕,因为我的童年还有一半儿,是破碎的,争吵的,无能为力的。
还好,从十岁起,我就上了寄宿制学校。从此多了一个角度去看我的妈妈,我的家庭,和那些糟糕的经历。
年轻的她是苦闷的,也是陷在痛苦沼泽中无法抽离的。
那几年,或许她自己都觉得是疯狂的吧。当然,应该也是索然无味的。
岁月,渐渐磨平了她的棱角,显现出爱的模样。
或许转折太突兀,但人就是奇妙的生物,我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很她,可是不得不承认我从来没有恨过她,相反,在自我的不断经历中,我好像越来越理解她,心疼她,反而对一直宽容待我的爸爸有了不同的认识,当然无关情感的伤害。
我的妈妈,排行老四,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在那个吃不饱饭的穷苦年代,不上不下的她又经历些什么呢?
只是她在自己都不理解的情况下,用错误的方式在疗愈她不曾发现的痛苦罢了。
如今,我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请妈妈帮我照看小孩,我跟她说,妈,你看,我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