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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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自《元夕二首》之一

            明·王守仁

故园今夕是元宵,独向蛮村坐寂寥。

赖有遗经堪作伴,喜无车马过相邀。

春还草阁梅先动,月满虚庭雪未消。

堂上花灯诸第集,重闱应念一身遥。

今日雨水,恰逢元宵佳节。因古往今来吟诵的诗句繁多优美,故只敢引用。此次用了阳明先生的元夕二首中的一首来做玉引,颇有孤寂之感,只是觉得先生这样的大圣,同样也会因为无法和家人团聚度过元夕而寂寥感伤,何况我等升斗小民。远在外地,好久没有在故乡过元宵,赶在年尾回家,和家人一起也是很欣慰的。作为春节的压轴,元宵自古以来就是人间美好、团圆完满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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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元夕故事太长,当然也为了切合主题。因此先来说下它所处的节气——雨水,当然还有一点私心,毕竟我是雨水那天出生的哈哈。《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提到:“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雨水前后万物萌动,如果说春节伊始春意就开始酝酿,那元宵节就是寒暖真正的分界线了,也是雨雪的分界线,从今天开始雨水逐渐增多雪水则逐渐消减。所以这时候大家要更注意身体,也不要轻易减少衣物,老话说的“春捂秋冻”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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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春天的第二个节气,雨水不像姐姐立春那样独占鳌头引人注目,也不像弟弟惊蛰那样万壑雷霆惊天动地。就像“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描述的一样,它默默地来,带来春天给这世间的第一份礼物——早春的雨,珍贵如油,对农作物的生长至关重要。一年之计在于春,当新春的第一次月圆之后,人们就要收起慵懒闲散开始新一年的奋斗和磨砺。其中的一些人还需要收起行囊,远离家乡,不舍地踏上去往远处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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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结束和开始的仪式感必须由这个圆满的日子来烘托,它当之无愧——元宵节,又称作上元,元夕。早在汉朝时就已经作为举国欢庆的重大日子,这一天里夜照如昼,通宵达旦,无拘男女老少贵族平民,烛龙灯海、火树银花,或独乐乐或众乐乐,许是想留住春节的团聚温暖,许是对即将到来的春天最美好的祝福和向往。

风流才子唐伯虎说:“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依据他的想法,元宵节必不可少的两样就是灯和月,缺一不可,由此看来古人对精致生活的要求不比现代人低,甚至还更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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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元夕燃灯,多数是源于宗教习俗。最多的也是最早的应该源自中国本土宗教的道教:在道教中,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分别被称为上元、中元、下元节,合称“三元”——而依据汉末道教的重要派别五斗米道崇奉的神为天官、地官、水官,一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以三元配三官,上元天官正月十五日生,乃赐福之辰,故上元节要燃灯祷祝。而佛教传入后也将此日作为佛祖神变燃灯节,礼佛之用。而官家则为了彰显国力强盛,民间更多是娱乐和装饰,烘托气氛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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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元宵的灯火辉煌,隋书音乐志里隋炀帝好大喜功,骄奢淫逸(每岁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声势浩大,极尽炫耀。唐时睿宗于安福门外作灯树,高二十丈,宫女千数并长安少妇千余人衣锦绣,于灯轮下踏歌,令朝士作歌,以纪其胜。歌中有:“踏歌声调入云中”。而官府更是为民间开便利之门,元夕始祖汉朝首当其冲在西京长安放夜即解除夜禁(平素有执金吾者晓夜传呼,禁止夜行,唯十五前后一日皇帝敕令金吾弛禁),而元夕华彩之一的唐朝更是不甘示弱:宫人包括皇族在此日也能出宫去民间享受日常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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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最熟悉的一定是大明宫词中太平公主在灯火处和薛绍一见钟情的场景。当然未婚男女在此日装扮好借看灯猜谜看热闹也是为了和自己心仪的女子男子一见倾心,这也就成为古往今来大家公认的最浪漫的中国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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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元宵场景的描写,历朝历代更是不甘示弱:

唐朝苏道味的《正月十五夜》足以佐证盛世唐朝元宵的辉煌:“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而街衢繁华市井生活丰富的大宋更是有:我们最熟悉的欧阳修大大的《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还有辛弃疾大大的《青玉案·元夕》更是成了元宵节大家公认的千古绝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配合上元宵节诸多的身份之一的情人节,确实在合适不过。 去年这首词也被搬上经典咏流传的舞台,老歌手陈彼得摇滚的演绎更是为歌曲添上了独特的色彩。古往今来吟诵元夕的诗词实在繁多,不能一一列举,古人元宵节的热闹,今人可以从中可以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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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最近的元宵节,故宫做了夜游场,西安弄了大唐不夜城,全国各地极尽灯光之能事有各种灯光秀和灯展,今年过年的各种小视频里各地的夜景看的目不暇接。回家看到树上缠绕的各色灯,还有被装点的闪闪发光的城门楼,感觉比较复杂,红红绿绿的配色着实热闹,也颇有点艳丽,感觉有点被亮瞎哈哈。想起小时候父母都要给我们买各种电池座的灯笼,大家在一起比较谁的更好看,好有回忆。这次回家元宵节晚上大家倾巢而出,车水马龙的阵仗确实是过年这些天最大的,很有过年的热闹气氛,被人海感染到。相比之下故宫做的真好,脚下做了整齐的灯光,方便行走,而宫墙内主要是灯笼为主,没有喧宾夺主,而且较好地还原了曾经的元宵节。就像故宫过大年倾心制作推出的各种皇宫过年的各种宫灯天灯和万寿灯等让人可以感受到那一份对于古典文化的诚心和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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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下元宵节的大背景——月亮,听说今天的大月亮是十五的月亮十五圆,而且是一年中最值得观赏的超级大月亮之一。从阴历到中国人骨子里的柔情谦虚,月亮可以说是我们精神的故乡,或者象征。以前也写过很多的月亮,今日仿佛词穷,每次在异乡,想家的时候就看看月亮,也许牵挂的人们也在看着一样的月亮,曾经千百年前的他们也在看着这样的月亮。每每看到月亮,就走不动了,总要停下看许久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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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宵节趣味就更多了,灯谜首当其冲,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弱项但是却也乐此不疲。大江南北各色各馅的汤圆之争也更添有趣。当然还有古代祭紫姑(也就是厕神)也是元宵的一项活动。

      雨水又更迟了,先祝大家在过去的元宵节和以后的日子里里都要阖家幸福哈哈!雨水过去,万物滋养,愿大家前程似锦,新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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