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步看电影

天气预报显示23点有35%的降水可能,我赌天不会下雨。花了20分钟扎头发、换装、喷驱蚊水以及别的出门前的相关程序,正要换上运动凉鞋的时候,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挑开窗帘看看,玻璃窗雾气蒙蒙的,外面朦胧灯光下的道路泛着黑黝黝的亮。

不能出去,那就在跑步机上走走吧。似乎有半年没用过跑步机了。一个星期前,因为寻找一件重要的东西,想到可能在跑步机周边的角落里(可能是喵小太干的,ta一高兴或者不高兴,就会把桌子上柜子上的东西胡撸下去),挪开柜子,对跑步机上面及周边进行了大清理,还给跑步机加了润滑油,加油的时候想,跑步机要利用起来——让它运动起来。长期以来它已经变成了我随意搭衣服的用具。要找的东西虽然没有在跑步机周边找到,但我清洁维护了跑步机,可以随时使用。

我又换了室内走步装,将跑步机上的衣物都取下来,打开了电视,走步的时候顺便看点什么。我挑选了电影频道,正在放映一部电影,名字是天堂电影院,意大利的片子。看了影片结束的时间,应该已经快过一半了。那也没关系,看起来。感觉是一部年代久远的经典电影。

影片里的群众对看电影有执念,电影演完了,人们还不愿意离去,嚷嚷着还要看下一部。电影院的管理人员解释说,明天再来看吧!可人们还是围在电影院前面的广场上,不肯离去。这时,窗口的小男孩儿看着这一切,对人们充满了同情,他旁边的年长者,摸着小男孩的头,说,我可以变魔法,让他们看到电影。小男孩说,真的吗?老者于是将放映机转向窗口,将影像投映在对面的房子上,人们在广场上看到了电影,瞬间沸腾。一老一小在放映室里也很开心。小男孩更是兴奋不已,放电影是一件这么神奇的事情,可以给这么多人带来快乐。

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放映室着火了。老放映员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小男孩很机智,在自己脑袋上蒙上一大块厚的黑布,冲进火海,将老者拖出着火的房间,再艰难地拖下楼梯,能看出小男孩拼尽了全力。小男孩绝望地呼救,他脸上脏兮兮的。老者面目全非,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生命。

天堂电影院被烧毁了,人们都很失望,为老人的不幸叹息。电影院又重新修复了,比以前更漂亮,起名新天堂电影院。人们又满怀期待,然而谁来放电影呢?管理者请来了小男孩和他的母亲,这时老放映员出现了,小孩十分惊喜,他还活着。但是老者已经失明了。在老者的鼓励下,小男孩担起放映员的职责,老者在他旁边指导他。人们又可以看电影了。在电影中哭泣,在电影中欢笑。人们似乎在电影中同呼吸共患难。小男孩从放映室的窗口看着这一切,心满意足。小镇的一切都以这个电影院为中心来展开,甚至妓女会在电影院的厕所里接客。

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小男孩说他不想去上学,因为他已经会放电影了。老者将他的大手抚在小男孩的额头及脸上,说,你得去上学,在你的生命中还有比放电影更重要的事情。在老人将手拿开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小男孩拿着简易摄像机,去捕捉触动他心灵的画面。他在车站拍到一个美丽的女孩,清秀的脸庞,蓝色的眼睛,苗条的身影。她是银行家的女儿,刚刚来到镇上。他在电影院独自播放这些影像的时候,失明的老人敏锐地感知到了,跟他说蓝眼睛的女孩是追不到的,无论你花费多少力气去追都是追不到的。

情窦初开的少年,怎会止步?他制造机会跟女孩接触,羞怯的表白在老者的助力下终于成功。虽然女孩说也喜欢他,但这是喜欢不是爱。少年还是执拗地夜夜去女孩的窗下等候,跟女孩约定:如果你打开了窗户,就表明你接纳了我的爱。少年坚持了许久许久,从夏天到冬天到新年。其实在新年到来的一个瞬间,女孩打开了窗户,随即又关上了。不知道少年看到没看到这个开窗的瞬间。他跑回电影放映室,撕碎了所有等待的日历,然而这时候女孩却出现在她面前。拥抱热吻。这之后,女孩瞒着家人,想方设法出来跟他约会。有时候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女孩忽然出现并送上甜蜜的吻。然而恋情还是被女孩的父亲发现,女孩一家搬走了。女孩写信说她将要去上大学,在假期的时候会过来找少年。少年去服兵役了。女孩断联了,少年因为疯狂打探女孩的消息,违规打电话,被关了禁闭。他写给女孩的信也都被退回。

兵役结束,少年已经成长为青年,回到了小镇,又要启程去远方。青年的母亲和妹妹去送他。老人也来送他,老人穿上庄重的服装,青年匍匐在老人面前,亦如小时候那样。青年不舍得离开,老人抚摸着他的额头,说,你必须离开,抛弃思念,不要回来,你若回来我也不会见你。

再回小镇时,已是人到中年,是为了参加老者的葬礼。母亲已垂垂老矣,但很开心,说,现在家里多漂亮,这都得感谢你。并说,我打电话过去时都是不同的女人接电话,我从她们的声音里听不到爱意,我希望你能稳定下来。在老者的葬礼上,人们看到他都很惊喜,目光中都是尊敬,赞他现在是成功人士。老者的遗孀跟他说,老者从来没忘记过他,至死都在念叨他,并且给他留了礼物。

人们告诉他,天堂电影院已经废弃好久,因为现在有了电视和录像,已经不需要电影院了。政府决定把它拆了,建成一个停车场。

中年人走进满是蛛网的电影院,看着蒙尘的熟悉的一切,思绪万千。老人给他留下的礼物是一盒影像胶片,其中就有他拍的初次见到蓝眼睛女孩的影象。其他更多的是当年牧师要求删减掉的众多电影的接吻镜头。中年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里,看完了这一切,泪流满面。

也许每一个男孩的成长都需要一个精神之父。而本片男主的精神之父就是那位老放映员。

如今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互联网将一切贯通。感觉生活在哪里,区别都不大。这是一个信息轰炸的时代,关键看自己如何选择。

《天堂电影院》拍于1988年,是意大利国宝级导演托纳多雷“时空三部曲”的开篇之作,另外两部分别是《海上钢琴师》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因为遗憾没能外出运动,却邂逅了一部经典电影。

走得确实很慢

(初写于2024年8月20号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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