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遐想|我能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子夜了,睡唔,若未睡,不妨在此一相谈。


日色缓缓沉了,夜色渐渐深了,在临睡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电影情节。《疯狂动物城》电影的开头中,小兔子朱迪的爸爸说:“兔子永远不可能成为警察,绝对不能“。而朱迪听完之后非常开心的说:”那我将会是第一个了,因为我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美好。“最终的结局,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在充满无限可能的动物城里,兔子也可以当警官。

而我今天相谈的主题就关乎我们能成为怎样的自己。小兔子朱迪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警官,而我的梦想就多得多了,小时候,我想成为总统,首富,大艺术家等等,甚至也被长辈教唆着说过清华北大,统统拿下的话;小学时,我只想拥有很多很多的钱,再也不用担心玩游戏没有qq币了;初中时,我有了更远大的梦想,那就是永垂史册,流芳千古;但后来啊,我变了,升入高中的我,懂得了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渐渐变得只想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以后挣钱养家,不用拼命工作,不用担心父母安康,兄弟姐妹们过得好不好,朋友是否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

可牵挂多了,不如意事也就多了,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高中生,想给别人的很多,能给的又少。现实又告诉我学习成绩不好,未来前途渺茫,而自己却无可奈何。可能我是一个比较敏感且脆弱的小女孩,但又常常幻想冒险。

记忆犹新的是高二一次因为考试考炸了就离家出走,身上只带了五十块钱,谁知一天就吃完了,临近夜晚,我吃完了最后的十二块,默默坐在市中心新思维图书城的书架一角,准备在此借宿一晚,知刚九点半,图书城就开始赶人了,于是我只好出去转悠,那时已是深秋,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搓了搓手,想着要不我去开个房,谁知到那里问了一问,未成年人不能开房,有身份证也不行。大不了我露宿街头,但冷风吹得我无法安眠。


于是又缩回到图书城里黑暗的楼梯间准备睡觉,但这地板也太硬了,用河南话说叫咯得慌,于是最终我只能偷偷摸摸地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走回了家。当看到妈妈深夜等候在门口的那个刹那间,我哇地一声哭出来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对生活的无力,对身边人的不负责任。

我是一个笨小孩,外加上时运不济,高三的路走得格外艰难,内心极度不平衡的我无心学习,因为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终日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病好了,疫情又跟着来了。原本就十个月的复习时间我还躺在家里闷了五个月,成绩越来越差,我无可奈何,唯有苦笑。

我开始想,难道考不上211、985就是失败的人生吗?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就要走这条设置好的路: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就业结婚生子再让下一代继续重复这样的生活模式吗?既然这是已经设置好的一种生活范式,那是不是还有另一种?我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我为什么要生下来走这条路,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为了找到这些答案,我开始看书,反正疫情期间我不学习老师也管不到我。

也许我找到了吧,当我看到胡适先生在人生有何意义一篇中说:“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何以有生,而在于怎样生活。你若情愿把这六尺之躯葬送在白日做梦之上,那这就是你一生的意义。你若发愤振作起来,决心去寻求生命的意义,去创造自己的生命的意义,那么,你活一日便有一日的意义,做一事便添一事的意义,生命无穷,生命的意义也无穷了。总之,生命本没有意义,你要能给他什么意义,他就有什么意义。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何意义,不如试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说得真好,我想给它什么意义,就有什么意义。

可过了几天,我转念一想,我想考清华北大,可我不还是考不上嘛:我想成为一只鸟,自由自在地天空飞翔,但我却发现我其实非常自由,自由地一无所有,离家出走的那一次经历告诉我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当生存已是艰难,还谈何生活。

我开始觉得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待先问问现实它同不同意,于是人生的意义便从我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变成了我能成为什么样的自己。能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呢?我不知道,我真的很迷茫。但我生而为人,自立于这天地之间,没一个人可以完全替代我,我是独特的那一个。为什么呢?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是不是生来就被赋予了一种使命或是责任呢?只不过有人一直没有找到,最终泯灭于芸芸之中,留下了千篇一律的痕迹,最终殊途同归。


王小波先生在他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写道: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 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于是乎,我也想当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可以一往无前地去追寻自己的使命,成为自己能成为的自己。

但那个自己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却没一点头绪,我想问问四年后的自己,问问她找到了没。“你好,四年前的自己,我想告诉你,遵循你自己的内心,坚持走好每一步,我在未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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