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能猜到片名的请举手!
猜到片名,看过不止一遍的请举手!
看过不止一遍,还依然打算往下看的人请举手!
好了,现在手可以放下了。接着往下滑屏。
其实,我就是那个看过不止一遍,大半夜还跑到网上翻影评的人。
惯于用右脑看电影的我,看这部电影时,左脑的脑细胞实在不够用啊。
好电影都有一个精彩的故事。韦家辉善于挖掘故事,而杜琪峰善于用影像呈现故事。
“故事是生活的比喻。”这话是罗伯特·麦基说的。《神探》就取材于真实的案例。
2001年3月14日,香港发生了一起袭警案,一名叫梁成恩的警察当场死亡,随手携带的警枪和子弹也不见了。
听到枪声后有人立即报案,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封所了案发大厦,一一排查,但不见凶手踪影。除了一只带血渍的普通民用口罩,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袭警、抢枪可不是普通案件,此案件一时轰动整个香港。
警方花费大量人力明查暗访,走访了一千多家口罩店,调取了案发地点的闭路电视,查遍了被袭梁成恩身边的同事、同学、朋友三百多人,还是没有找到凶手。
同年12月5日,香港又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
打劫者蒙面持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枪杀一名门卫,并抢走50万港币和1091美元后逃走。
后来,警方通测试,发现抢劫者所用的手枪就是梁成恩所丢失的警枪。
凶手终于露头了!这回不仅有目击者,有银行监控,还在现场找到了一个鞋印。
这回凶手应该没得跑吧。
警方也势在必得,又是给凶手画像(虽然蒙面,也能画出大概轮廓),又是向市民重金悬赏,折腾了好一阵子,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直到2006年,沉寂了五年的凶手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选择的还是警察。
3月17日,两名巡逻警员在警区交界的行人隧道遇到到可疑分子,正要上前盘问,遭到对方暴头,随后还击,凶手当场死亡,两名警员一死一伤。
警方通过调查得知,这名经过乔装打扮的凶手徐步高就是以上三案的真凶,他也是一名警察。
虽然当时的画像已接近他的面相,但因几处细节特征不符而没有引起怀疑,随着徐步高的死,隐在他身上的诸多谜团也无法解开。
这就是被列为香港十大奇案的徐步高案,徐步高也因被怀疑精神分裂而被香港媒体称为“魔警”。
林超贤直接以此案件为原型,拍出了电影《魔警》,探寻徐步高从一个极积的警察走向残忍罪犯的心路历程。
而在《神探》中,高志伟(以徐步高为原型)的心魔被具象化,变成了七个性格各异的分身人,或暴食或贪婪或骄傲或愤怒。
这个拟人化视觉以神探陈佳彬的“超能力”予其合理性。
“能看见人心里的鬼。”这是陈佳彬异于常人的地方。
影片开头,有两个场景别有深意。
陈佳彬(刘青云饰)拿着一把砍刀,疯狂地砍着一只肥壮的死猪,那张扭曲的脸像极了丧心病狂的凶手。
血渍纷飞中,镜头一转,他又蜷进皮箱里,让刚来报到的何家安(安志杰饰)一遍遍地把箱子推向楼梯。
从皮箱出来后,他一脸惊恐,犹如受害的女孩,却坚定地指出皮箱女尸案的凶手是冰淇淋老板。
这样就能破案?太神乎其神吧!要不怎么叫神探!
这神性,其实更倾向于一种共情或通感。
他就像一个通灵的媒介,既能透视恶魔的内心,又能感知受害者的灵魂。
所以他说“查案要用右脑,不要用左脑。”
当何家安接手王国柱失踪失枪案,半年没有头绪找到陈佳彬时说,“我总在想,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自己活埋。”他果真就跳进了土坑里。
何家安请求说,“让我试试吧。”
陈家彬说,“你不是我,做我挺难的。”
确实挺难的,因为,在旁人眼里,他不是神探,而是一个疯子。
最疯狂的一次,是他割下自己的耳朵当作送给上司退休的礼物。
割耳朵送人这个梗,是不是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个人?
对,神探的人设灵感确实来源于梵高。
编剧韦家辉解释:我们现在都认为梵高是天才,但当时人人都当他是疯子,画作不好卖,没人了解他,他割下自己的左耳送心爱的姑娘,被断定有精神病,我觉得他看事物一定和我们不同,假如梵高是一个警察,他怎样破案呢?
然而,当陈彬像梵高一样割耳送人后,他却无案可破了。
道理很简单,警局这种地方,怎么容得下一个疯子!哪怕他是一个天才。
他因此丢掉警职,继而妻子也离他而去。
失意和孤独是往往是天才逃不掉的宿命。
他唯一的安慰是与妻子之间的美好记忆。
这记忆太过强烈简直成了执念,让他不曾意识到妻子的离开。
她跟他一起逛街,为他做饭,偶有抱怨,但更多的是体贴关怀。
他每天跟她说话,跟她吵架,跟她去饭店,朋友相聚,还为她斟上红酒。
可在旁人看来,都不过是他一个人对着空气演说的独角戏。
这不是疯了么?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天才与疯子之间,往往一线之隔。
神探的神性,还来自于他的纯粹与救赎感。
当陈佳彬在街上与吹口哨的高志伟擦身而过,他感到异样,回头一看,高志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七个装扮不同、年龄不一、神态各异吹着口哨的人形“鬼”。
前面吹口哨的高志伟是现实的,而神探眼中作为人的高志伟是不存在的,他永远迷失在杀死同事的那座密林里。
一个人越复杂,他人格的多重性就越明显。
陈佳彬对何家安说,他从来没见过 一个人有这么多只“鬼”。
何家安问,“那我呢?”
陈家彬没有回答。
其实前面有一处伏笔。
在便利店,陈佳彬遇到一个想要偷口红的女孩,他大声呵斥鼓动她偷东西的“心魔”少女:”你别再教她偷东西!“
幻觉中的妻子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他说,才十三四岁,还有得救啊。
后面,当何家安的手枪被陈佳彬拿走后,他失去了对陈佳彬的信任,也失去了对他的依赖,最终,他人格的显形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孱弱不安。
最初,何家安来找陈家彬帮忙破案,陈佳彬连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与其说他问的是何家安,不如说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帮他?
即使警局里的前同事们都在心里躲他、骂他,即使“妻子”不停地劝他,甚至最后,何家安开始怀疑他,他都没有放弃。
因为“才十三四岁,还有得救啊。”
尽管最后,他还是绝望地倒在何家安的枪下,绝望地看着何家安被另一个邪恶人格操纵而一步步堕向人性的深渊。
在他死前,他也完成了从神到人的蜕变。
“所有人都有鬼,就你一个没有,那就是你的问题。”这是他离异的妻子说的。
他拿枪顶着高志伟。
一个他说,别开枪,开枪了你就跟其他人没有分别。
另一个他说,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
对于天才来说,从异于常人到泯于众人,也是一种死亡。
枪声响,高志伟倒地,神探也慢慢倒下。
要是一般电影,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但真正诡异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四个人,四把枪,三死一伤!
南洋人捡了高志伟的枪,高志伟改换了同事的枪,陈家彬拿了何家安的枪,何家安用了女友琪琪的枪。
这个故事到底该如何编才能保全自己?
何家安如迷失的孩子,在心魔的鼓动下,不停地将枪换来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