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光头男的办公室,我顿时傻了眼,到处杂乱不堪,画作随意堆放在各个角落里,办公桌和茶几上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各种杂物。
光头男先收拾出茶几的一角,边沏茶边说道:“不好意思,见笑了。我平时太忙,来不及收拾。我的助理,这几天又不在国内,所以……”
李姐司空见惯地笑道:“张先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不过特别有才华,在业内很有名气。并且张先生很有爱心,资助了几个失学儿童。不过他为人却极为低调,做好事从不张扬。”
光头男听罢,说道:“不值一提,只是为国家作一点贡献罢了。我们办画展时的门票所得,全部用来损助失学儿童。当然,我们也为广大爱好艺术的大学生们大开方便之门,所以画展的门票制度也只是虚设,从来没有强制的规定。门票虽然是两元,不过进来参观的人,可以按个人实际情况交纳费用,也可以一分不拿,免费参观,全凭自觉。你们一进门应该看到了,收费箱就是一个捐助箱,里面全部的收入都将用于失学儿童的救助。当然了,不值一提。”
我突然想到立在门口处的那个玻璃收费箱,里面放着全是一元的钞票,当时不解,现在顿悟。
“张先生真是有爱心。”清瑶客气地说道。
这时,李姐对清瑶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清瑶,我陪你去附近看看画展。据说,有几位名家的作品很不错。”
就这样,两个人借故走开了。公室里只留下了我和光头男,于是光头男开门见山道:“请问,你老家是哪里?”
我回答后,光头男说道:“噢,那个地方,我去过,当地盛产水果,很不错。全国各地我都走遍了,所以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们家是市里的,还是农村的呢?”光头男又问道。
“农村。”
听到答案后,光头男精明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噢,原来是这样。那你爸妈现在都生活在农村。”
“对。”
“现在农村条件的确是比原来好多了,不过,生活应该还很艰苦吧?你父母还一直在种田吗?”
“艰苦?可能是我从小受苦受惯了吧,倒是没觉得苦过。”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去过吗?应该对当地的情况有所了解吧。”
“噢,我只是十几年前从那里经过一次,并没有停留。”
“现在跟以前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我淡淡地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虽然国内这几年变化很大,许多人也开始回国淘金,但还是没法跟美国比。我很喜欢美国的乡村,各方面都非常好。美国的农业非常发达,农业技术也比较先进,机械化程度和土地利用率都很高,大量的土地用于绿化。在那里很难分清城市与乡村的界线,似乎已成为一个浑然的整体……”光头男又开始了自我陶醉的演讲。
“不好意思,洗手间在什么地方?”我十分不识趣地打断了光头男。
“噢,在外面。”
于是,我走了出来,长舒了口气。这时,有几个客人进了光头男的办公室。
清瑶见我出来,走过来,低声说道:“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你现在选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听说,他18岁就大学毕业,然后留学美国,是真正的少年天才。要不先处处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我答非所问:“我们先回去吧。”
清瑶叹了口气,说道:“行,我跟李姐说一声。”
清瑶去跟李姐道别,李姐又把光头男叫了出来。
“你们大老远过来了,本该我作东请你们吃顿便饭,可是今天太忙了,实在抽不出身……”光头男解释道。
“张先生,不用客气,你忙吧,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清瑶说罢,拉着我向外走去。
光头男和李姐把我们送到门外,又寒喧一番,才转身回去。
清瑶驾车驶出798,问道:“一点也不喜欢吗?”
“一看就不是一路人啊!”我撇着嘴说道。
“不处一处,怎么知道是不是一路人呢?”
我不再作声。
“我们先去吃饭吧,想吃什么?”清瑶问道。
“没胃口。”我无精打采道。
“今天天气有点凉,我们去吃韩式烤肉吧。”
“好呀。”我立刻变了脸色,爽快道。
“一说吃,你就来精神。”清瑶摇摇头,说道。
---------------------------------------------
罗一辰和谢羽凡把车停在自家楼下的停车场,谢羽凡打开后备箱,取出一盆兰花。
“哇,真不错。”罗一辰赞叹道。
“我特地买来孝敬爷爷的。”谢羽凡说道。
“你真会投其所好,爷爷一定喜欢。”
“投其所好,是我的专长。”谢羽凡一脸的得意。
门一开,谢一凡便抢先来到罗老先生的面前问好,并且献上了那盆兰花。
“灵素牡丹!”罗老先生欣喜道,“花开得真好,很难见到培育得这样好的兰花,太难得了。”
“爷爷喜欢就好。”谢羽凡撒娇道,“来之前,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爷爷不喜欢呢。”
“爷爷怎么会不喜欢呢?”罗老先生笑道,“你送的无论是什么,爷爷都喜欢。”
“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谢羽凡搂着罗老先生的脖子可劲地腻歪着。
“少来,把对付女人的手段全用在爷爷身上了。”罗一辰笑道。
“总比某人什么手段都不会强吧。”谢羽凡笑着反驳道。
这时,张秘书走了过来:“可以开饭了。”
于是,众人进了餐厅。
“张秘书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谢羽凡边吃边赞道。
“爷爷吃饭十分挑剔,如果我不进步,早被赶出门了。况且我们家二少爷也是极难伺候的人。”张秘书开玩笑道。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罗一辰一脸无奈。
“某人不是有洁癖吗?地上就算有一根头发都会不舒服啦——”张秘书故意拖长声调。
“深表同情!”谢羽凡边吃边感叹。
“听一辰说,今年春季的橱窗设计反响很不错。”罗老先生对谢羽凡说道。
“我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卖力设计的。”谢羽凡讨好道。
“就你嘴最甜。”罗老先生开心地笑道。
四个男人说说笑笑,享受着这温馨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