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那件事

村里一位大娘做电动车摔死了,就在母亲节的那天,那天三个姑娘从外地千里迢迢回来,做好了晚餐等着给母亲惊喜……

饭桌上,我听着家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专注着低头吃饭。

妈妈问我:“你害怕了吗”?

是啊,我害怕听到这件事吗?抑或说我害怕死亡这件事吗?

到目前,很幸运的是,我身边亲近的亲人都还健康,我没经历过“丧亲”那种剧烈的悲痛,所以从记事起到去年,我对“死亡”的感觉都是好奇且畏惧的。巧合的是,每次回家要必经一个充满鬼神传说的地方——火葬场,我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向那边窥探着一切,我在想那个大烟囱好高啊,而且经常冒着黑烟,里面在火烧尸体吗?想到这,心里又开始毛骨悚然。还有每次遇见灵车,抑或是十字路口烧纸钱的痕迹,我心里都会犯嘀咕,感觉诡异害怕又晦气。



这种感觉持续到大学,大学不是在镇里上学了,城市不大,但管理还不错,这种烧纸上坟和火葬场的事,一次都没遇到了。

大三那年暑假,我回到家里备考,说是备考,其实是因为经历了人生一次不小的变故,那种感觉就是每天心里都想哭,表面上还得微笑着,好多天失眠压抑,那时我想一定要养盆植物,不是喜欢植物,而是因为它是绿色的,是有生气的,我正好需要这个。

我备考的地方是好大的一个房子,除了每天晚饭能遇到家人外,其余时间都在那里学习,一个人,是寂静且孤独的,这样的环境少不了胡思乱想,而这又恰恰是一个感性女孩经常做的事儿。

忘了具体是哪一天,我边刷着题边幻想到一个画面,我不知道是潜意识在作怪,还是高频率的胡思乱想撞了墙,我竟想到“我拿了一把菜刀,在脖子上划了长口,鲜血直流”,我被自己吓到了,跑到厨房急忙把菜刀藏起来了。

从那天起的一个月,夜晚和一个人成了我最害怕的事。



我开始害怕静悄悄的,总怕自己拿起那把刀,晚上睡觉前,总要摸着自己的脖子,我感觉到它完好无损,我才敢睡去。我若无其意地向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透漏着当时的心境,我不敢透漏太多,也不知道怕什么,他们回答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倾诉的感觉很舒服。

于是,睡觉前,我会摸着自己的脖子,告诉自己“I will go through it".

渐渐地,我摆脱了”菜刀“魔咒,不摸脖子也能坦然睡着,可是,我发现新一轮魔咒开始了。

我不是一个恐高的人,但那个暑假却特别恐高,我学习的房子在五楼,楼层不高,可我近乎疯狂地害怕到阳台上,清醒的时候,我总是怕一失足掉到楼下,思维混乱的时候,我在想从五楼掉下去到底什么感觉?

于是,每天天还没黑,我就要拉上窗帘,挡住窗外那一仗深渊。

暑假独自在家的备考生活结束了,我回到学校,接触了新鲜的人和事,慢慢地释怀了心结,那两个魔咒越来越少地出现,记忆清楚地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半年前,我在模考,题量很大,时间很紧,我惆怅地答着题,突然想着跳到窗外来解脱好了,于是我把左手边的窗帘拉上,让自己看不到窗外,继续答完了题。

阴霾逐渐散开。



我没像以前一样,那么想死却又害怕死亡了,死亡不过就是生命中逃不过的最后形态,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人死了,但想做的事、想见的人,一个都没完成。

某日,弟弟一脸恐慌样,趴在我耳边悄悄说:“姐,我告诉你一件不好的事儿,咱们回家路上的那个大烟囱就是火葬场的”!

说完,他又唏嘘一阵。

我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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