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
2.
每天早上6:30,王尔德的闹钟会准时响起,掀开被子,戴上眼镜,伸个懒腰,吧唧吧唧嘴,昨天又开始了。
王尔德在中关村上班,是的,典型的IT男,戴着眼镜不修边幅,脸上油光增增,长着不符合年龄的青春痘。住在14号线总站张郭庄,住在一室一厅里,租金1500元每月,而同样的价钱在中关村也就勉强能租个没有窗户的隔断。
他每天7点会在14号线的张郭庄站做地铁,虽说是总站,但为了抢到一个座位,那景象简直堪比地震逃生,但王尔德从来不会在乎有没有位子,因为他觉得站着似乎更清醒一点,坐着坐着睡着了错过站就不好了。
然后坐5站换乘9号线,再座7站换乘4号线,最终到达中关村。
每天去往中关村的人形形色色,大都来去匆匆,对于一个快节奏现代化的地方,它见证过无数的相遇和离别,但它从没挽留过任何一个人,也许它曾经试图珍惜你,但它还是习惯成为你生命的过客,因为它害怕你一次又一次的启程。
3.
王尔德喜欢观察地铁上的每一个人,用他的话来说,每天也就这个时间还有地点看到的人最多,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手里拎着一个篮球,耳机里大声的回响着摇滚歌曲。
王尔德看着这个外表桀骜不驯的小男孩,想起高中时自己矮矮瘦瘦的,经常被班里的同学欺负。
那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叫他王二蛋,因为他的成绩经常的是0分,还因为他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做了春梦被同桌发现了,导致他在班里永远抬不起头,有时候连上厕所都尿不出尿。并且很长一段时间王尔德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连硬都硬不了了。
他经常把自己缩在大大的校服外套里,手里拿着笔拼命的做着数学题,每每做着做着他就神游到了外太空,开始在本上画着各种奇怪的形象,后来慢慢他从抽象过渡到写实,开始画那些经常欺负他,视为仇人的狰狞画像,他想他可以在画里诅咒他们,他想画什么结局,都是他自己说了算,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他。
以至于在这段时间里,王尔德异常的开心,他似乎找到了世上还有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在乎任何人是否肯定他的创作,他只要快乐。
后来老师发现了他的秘密,禁止他再继续画画,并告诉了王尔德的家长,他的母亲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他的画一张一张撕了,他的父亲气不过他怎么了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脚一脚的往他身上踢。
王尔德站在墙角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拳头紧握。他的眼神里撒发出对父母的仇恨,但渐渐的,他听不见了母亲的任何咒骂,也感觉不到身上的一丝疼痛,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在画画,开始认真听每一节课。
王尔德站在地铁里回想,后来他考上大学想重新画画的时候,拿起笔却什么都画不出。他想,不会了就不会了。
4.
他在换乘4号线的时候想了想自己以前的画,再看看自己手,他想,嗯,也许我可以试着再找找感觉。刚抬头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裙子的女孩被摸了手机,再一回神女孩的脸似乎和当初的某个人重叠了。
在王尔德大学时代,还没有出现备胎这个词。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无非就是众多追求者中最不帅的男人。
在他认为自己没法继续画画了的时候,王尔德觉得必须要找一件事情代替画画,来消磨漫漫无常的大学生活。
于是追求姑娘这个亘古不变的原始需求被搬上了台面。
他现在再也不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硬了,并且还鄙视了一下当年傻逼的自己怎么能想的出这种问题。
到了大学,自然就会学到大学知识。
王尔德自认为自己独具慧眼,喜欢的姑娘肯定是百里挑一,拒绝胭脂俗粉。哦,对了,忘了说,当时那个时代绿茶婊这个词也没有诞生。
寻寻觅觅一段时间,女一号终于出现了,用王尔德的话形容,此女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极品佳人。
却不料此女已有心上人,王尔德伤心至极,却还是默默追求,不怕姑娘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在身旁伴其左右,吾愿为其肝脑涂地。
备胎的生活就这么张灯结彩的开始了。
冒充孩子他爹,带着姑娘去医院打胎
跟别人借钱给姑娘买她喜欢的包
大半夜跑5条街给姑娘买她喜欢吃的夜宵
姑娘与别人分手哭泣时,在旁边借肩膀擦眼泪
姑娘喝多了躺在床上,你却一碰不敢碰。
你永远坚定的站在她身后,希望她回首,发现你就在灯火阑珊处冲她微笑。
可你怎么都认不清事实,姑娘不要你的微笑,要毛爷爷冲她笑。
5.
就是这样一条路,王尔德也走得怡然自得,三年时间里,王尔德换了3个女神,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茫茫人海一眼就能相中绿茶婊的也就他王尔德了。
下一站就是中关村了,王尔德吧唧吧唧嘴,看看旁边散发着腋臭的男人,再看看旁边扣鼻屎的女人,他自己挠了挠屁股,觉得浑身舒畅自在。
而后看看了右手,慢慢沉思,嗯,该找个女朋友了。
出了地铁买了一份8块钱的早点,疾步奔走,不然早点凉了,女神该不高兴了。
6.
“叮叮叮叮......”
王尔德掀开被子,戴上眼镜,伸个懒腰,吧唧吧唧嘴,昨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