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外祖父

子衿

文/子衿     


他说:人啊,就这么回事,生来死去,就走一遭。他说着,我便听着,恍惚着,就再也听不到了。算算日子,还有七天就七七祭日了,他这一遭怎么就走完了呢。

        他在时还时常说:你呀,还多亏我,不然十九年前就在山坳下那些小狼崽的肚子里了。我知道他说笑呢,夸张了,但也重来不反驳,因为我这一生也确实“得亏了他”。都知道,他还在时,对子孙们好着嘞。以前啊,中考高考他就上心,说要天天喝牛奶,学习跟得上,以前不爱喝纯牛奶,后来不知怎的,就爱上了那个味道,也还觉得不错,挺不错的。以前啊,晚上下自习回来,总还是听着他的一句“回来了”,才习惯。

        年前啊,因为兼职早出晚归,不想让老年人担心,他让我跟着他们住,我非要自己住,他还生气,说:养了你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啊。是啊,也不差那几天啊,我当时怎的就那么犟,怎的就那么犟啊。大年初二,晚上九点多了,他还在等我回家,说许久没看到了,想了,想见一面,想说说话,我还笑笑说:以后机会还多,不着急。可这机会到如今,咋就没了呢。

        他离开前,在病房,就看啊,看着窗外的我,哭的不敢进去见他,这一不敢,他就闭上了眼,就再也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啊。头七去见他,看着那新翻的土,现实告诉我,他,确实是,走了。他,在地下,我,在地上,阴阳两隔,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那晚,梦里见他,抱抱他,抱抱就不想松手呀,他说:要去上学。是,要上学,他一直盼着我多读书,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好好读书,可我还想多抱抱你啊。我怕,怕再也没机会了。醒来瞪着双眼,便嚎啕大哭,这一次,这一次换我想你,我想你了啊。

后来终于懂了那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愿所有人珍惜和亲人的相处!

     

      谨以此文,献给外祖父,献给我的童年,献给我的信念,这一辈子,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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