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会越长越大,那个躲在父母宽厚肩膀背后的小孩有一天也会成别人的港湾,但是不管我们走多远,总有一个小孩住在我们心里,为我们守着那个逐渐远去的乌托邦。
——引言
童年,总是人们做梦最旺盛的年龄段,那时候,入夜的枕头枕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侵入孩童的梦乡,有时惊恐,有时甜蜜。甚至有些梦会死性不改地反复做上好几次,即便长大了,脑海中还会存有对那个梦的印象。
梦,承载着孩童的心绪,幼时的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模糊看法都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具象呈现,只要在自己的梦里,我们就是自己的国王。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做梦的时候却越来越少,即便偶有做梦的时候,梦里的景象也越来越贴近生活,仿佛成了生活的倒影,在梦里放眼望去,除了满目的苍白,再没有别的颜色。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连做梦,都开始学会控制。
小时候,语文老师总喜欢出这样的作文题——“我的理想”,那时的我们,以为理想只是一个挂在嘴边的词,随便一阵风吹来,就能刮跑了,刮跑了也不怕,下一个理想早就蓄势待发地爬上了嘴边。那个时候,我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好像只要等到自己长大,心里想要做的事情就都可以实现。
于是,年幼的我们,总是盼望着长大,长大后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会成为科学家,会成为人民教师,会成为医生,会成为国家栋梁。那时候的我们对于这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理解十分狭隘,待到长大后,才发现,社会上还有好多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岗位,而那是幼小的我们所不能想象的。
那时的我们,羡慕说一自己就不敢说二的老师,羡慕从来都不用早早背着书包去上课的爷爷奶奶,羡慕掌握着零食大权的父母。可当我们长大了却会渐渐发现,曾经以为神圣不敢冒犯的老师也只是一个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曾以为不用上学的爷爷奶奶却是没有人陪伴的孤寡老人,曾以为手握经济大权的父母他们挣的每一分钱都饱含着心血。
就这样,我们长大了,我们离开校园,步入社会,走进工作岗位。我们引吭高歌,饱含理想,势要在社会这片沃土种出一片丛林。可渐渐地,那些从来不曾想过的问题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慢慢滋长出来,那些从来不肯妥协事情却在现实的冲击下教会我们放弃,那些举过头顶引领我们前行的理想慢慢演变成了有钱就好。
我们跟这个社会越走越近,慢慢学会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收起被父母娇惯出的自私,慢慢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我们开始关心房价,关心股票,关心酒桌上觥筹交错间的深意,关心自己身上的羽翼是否又丰满了一些。
可是越往前走,却时常感到迷茫,忍不住追问自己的初心,还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吗?
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个小小的你在同学的同学录上写下了自己的座右铭:不要让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样子是什么样?挂着虚伪的笑,满眼洋溢着利益,心却冷若冰霜。不知何时,那个连医生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却叫嚣着要当医生的小孩已经慢慢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这个样子,不是坏人的样子,却已经遗忘了梦的颜色。
遗忘,是人为了逃避生活的苦痛的自救手段,但是有些东西却不该被遗忘。年少时的那颗赤子心,那个对世界总是充满善意和好奇的心,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乌托邦,可在我们成长旅途中,那个乌托邦必然会跟我们渐行渐远,但并不意味着它会消失。
因为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有一个小孩,他忠实地守护着这个乌托邦,等哪天你被现实伤害时,这里便是你集聚力量重新出发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