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余常在网上听听戏曲,最爱听山东梆子和豫剧,偶尔也会在无事做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偷偷地听,渐渐地同事们差不多都知道我也是那“热戏的人儿”,他们都以为我是受公司部门经理老杨的影响,常有人说“你也好上这口了?看来我们办公室都受老杨的影响——热戏了”。听此言,我只笑而不答,虽然杨哥酷爱戏曲也有自己的戏曲事业,而我的戏曲情缘也并非一朝一夕。
爱听戏,这一喜好渊源要追溯到我的婴孩时代,长辈们都是好听戏的人,从我被抱在怀中便开始接受地方戏曲的熏陶。一是村里人家办红、白事的,会请乐队,乐队里有一两个人唱,也不化妆只唱某几个选段,我一样听得如痴如醉,甚至有时会觉得这样不过瘾,能全场演出才好。
再就是本村外村里集会上的整场演出,本村的自不必说我是每场必到的,外村里的演出,多是爷爷骑自行车带着我去听(想想我的这份喜好主要是他老人家的功劳)。“四月八交流会”是我村里遗流下来的老习俗,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来赶集会,热闹非凡,集会上有各种剧团的表演、演出,其中山东梆子戏或豫剧是每次的必修课。跟着爷爷奶奶,带着小板凳,早早来到戏台占好位置,有时一等就是一两个钟头。直到上完初中,每年的集会我都可以看完晚上的整场演出。
满腔的热爱与痴迷曾高涨得几乎压抑不住,多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这份热爱与痴迷,多想与人一起聊聊戏谈谈情节,多想就哪场戏哪个人物哪段唱腔相互交流心得体会,更是希望能与谁一起唱一唱,可,同学们都对戏曲不感兴趣,再加上父母亲和妹妹也总是笑话我嗓声难听,我就更不敢开口了,那时的我,好孤独。
不过,还是有两次让我发挥的机会。一次是教二妹唱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段,小学四年级二妹被老师提名演出,但让她自己出节目,可难坏她了,是我给她解了这个难道。二妹不负我所望,表演成功,因此后来还闹了一次小笑话。二妹三妹年龄相差一岁,都在同一学校上学,那时班里的学生少,老师们也大都知道自己班里的哪个学生跟哪个班级的学生是兄弟姐妹,二妹这一成功不打紧,三妹的班主任认为既然你姐唱得这么好,你也一定唱得差不了,点名让三妹上讲台唱一唱,一向默默无闻少言寡语的三妹又急又羞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急得掉起眼泪,老师才肯作休。想想那时候,想想那条件,想想老师那慈祥渴望的眼神,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再一次是高二时班里举办联欢晚会,为了支持班里的工作,我和另外两位同学合唱了那段“刘大哥讲话理太偏”,竟也成了晚会的亮点。
回首想想,人生的路啊真是有很多选择,当时对戏曲的痴迷对演员的崇拜与敬佩,如果不是家人的反对真有可能选择这个方向,那样的话现在的我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了。
也曾经一度与戏曲隔离了许多年,大学期间以及参加工作的前几年我基本上没再看过听过,甚至也很少提及,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知音,再就是怕朋友同事嘲笑。刻意地隐藏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骨子里的那股爱好是隐藏不住的,每每听到梆子声,每每听到那叮咚慷呛的乐队伴奏声,无论心情是激动是低沉是亢奋是消极亦是多么地起伏不定也终刹时归于平静,无论思绪怎样地驰骋万里也会被瞬间收笼。
我爱戏曲,我爱山东梆子,现在有了听戏的条件,一是网站,二是戏楼,三是公园周末一般都有演出。我的这份戏曲爱好也终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并毕会持续到我终老。只可惜,至今仍不敢开口唱,我自知自己的嗓音如何,不愿美好的艺术被玷污,宁愿守住心中那份完美,那份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