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触家乡竟有这般世俗与风流。
回家01
远处的麦地里,几只野狗在咬仗,三只黄色一队,两只白色一队,弄不清楚是在找对象还是地盘纠纷。叫声略有刺耳,这便吸引了我,我就站在远处吸着烟看。
看狗群咧嘴露牙,狗尾倒竖,腰弯似弓,可总多些吓唬,嚣张,不见撕咬。
再瞧远处,塬上有一黑、一灰两只野狗闻声逐渐靠拢而来,一路小跑,叫时便停下张望,闻臭前行。
不多时,黑灰两只狗已站在塬边,前爪搭在塬边沿的乱草中,风吹过两只狗头,狗有些睁不开眼,就把头抬的端直。
塬下那几只,全都蹲卧,耳朵竖直,好似瞻仰一般不再喧闹。
塬上那黑灰两只停顿了数秒,撵转寻路向狗群跑去。
塬下的狗便不再瞻仰,起身瞧着,时而发出“呜呜日日”的嘶鸣声,跺着狗爪焦急地等着。
待到那黑黄灰两只靠来,却显然要比那三只黄狗弱小的多。
黑灰两只距狗群还有5米处停下,闻臭不前,它俩却又“呜呜日日”的叫。
黄狗恶狠一叫,吓得黑灰两只撒腿就跑,没跑几米,却又折返闻臭而来。
来回几次,那三只黄狗就不再理会那黑灰两只。玄即盯着两只白狗,狂吠几声,便起身冲去,撕咬打将起来。
一只白狗顺势就逃,三只黄狗也无意去追,便围住另一只白狗撕咬起来。凄惨的声音惹得黑灰两只拉长了声学狼叫,却不敢上前,急得在那里跺爪子。
再等我抽不知道第几根烟的时候,一只黄狗骑在了白狗身上,呼哧呼哧地嘴里冒着白气,我顿时乐了,心想这黄狗还会玩,还要狗群看着玩,那周边几只皆都低头看着狗胯下,好似兴奋地叫吠几声,跳跃围转。
没烟了,我嘴里无聊,邋遢着拖鞋便转身回了家。
回家02
回到家除老爸外房内有4人,有一年轻者叫秦风,32岁,其母亲去年病逝。
我不知他们讨论何事,便恭敬上前招呼,秦风见我说话,便上前向我递烟,我说不要不要,辈分不对,应是我给,说话时我便从兜内取烟,突又想起那狗事,傻笑不语,秦风见状就硬生递来,我不接,弯腰去给众人添水。
正直晌午,母亲将臊子面端来递给众人,我吸吃着面条靠着衣柜吃香,听众人话说,才知是说离婚的事。
吃毕,四人闲了嘴,秦风就说了:“叔,你看晚上9点,我给那头也说了,就8~9点,估计女方人家也就9点了,在上郭店同来福酒店里。”
我启科爷抢了话说:“咋么,放屋里说还不行?放酒店不合适。”
我爸说:女方屋也可以。
秦风笑了,是挤了个笑,他说:“没办法,去哪家哪家都不愿意,这我才寻思在酒店,正月里也不好在旁人家说事。”
我来成叔说:“秦风,我给你说,女方他舅跟我娃她妈是亲亲的门子,去年他舅碰上我说你小两口就有问题,那时他舅意思还是劝说,往好说。我去年问你妈,你妈还说好着哩,我看好个屁里。”
气氛一冷,秦风便发烟,他却还给我发,我依旧没理,端着空碗出去了。
等我进来时候听见秦风却在笑说:“我初六走,工作急。”
我启科爷大腿搭着二腿,吸着烟,笑说:“你以为一天就给你说完了,要是一天说完了,咱村子里人就拿屁股蛋把我笑话了,婚姻的事肯定咱要往好说,头晚就往好说,她女方若非得要离,咱不就占理了,你要啥都不想赔偿。现在你俩去城把红本本变成蓝本本就对了。不用说,简单成马。”
我爸笑说:“一天说不完,三四晚看咋呀。”
来成说:“秦风,你要把事不当事,我们操心再多,球不顶!”
我爸见来成说话呛,就接了话说:“你回去先列单子,比方说,彩礼和菜水钱,三金按当时购买价折算。”
还没等我爸说完,秦风就急着说:“在宝鸡过事,我带客她女方收礼,这钱也得要回来。”
我爸就笑说:“就是,你把单子先列好,有凭有据咱说,要么说个啥。”
回家03
这时我妈唤我,我跑了出去,就把我的好奇给我妈说了。我妈说:“秦风她妈是咱郭店中学老师,他妈在时候给秦风媳妇许下一座房,想着人在房就好办,谁知道她妈买房的首付都是借的,她妈一死,都就要账了,媳妇才知道,媳妇一看,不愿意了。再说,秦风他爸不成器。”
我顿时明白:“我还以为女子看”不上了,原来是钱的问题。”
我妈说:“你声音放小。
街道里有过一个女人,我妈偷着给我说:“这是你同来媳妇,在屋里几年了,勾搭了几个男人,成天流产哩。”
我拧过头,说:“妈你咋啥都知道。”
我妈笑说:“女人堆里妈去一坐,啥事都就知道了。”
我心想,农村的事,比故事会都丰富,我又想起了狗。
我喊:“妈,烟放哪了?”
我妈追过来:“你再学你爸,你看你瘦成啥。
我说我看狗去呀。
我妈问:“看啥狗?”
我笑说:“街道里的风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