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天与寒气格外的般配,仿似一股杀气,要将这世间的温度赶尽杀绝。裹上可以与之对抗的装备—— 加长的羽绒服和厚实的雪地靴,这才敢欣然走出家门。
清晨的田野间,枯草与落叶承载了一晚的露珠早已被冰封,一脚踩过皆是破碎的声音。如若不是时间紧迫,我断然不会舍弃宽敞的水泥路而选择这条乡间小路,可任务摆在那里,这任务对于如我这般习惯了执行的兵彷如天命一样,绝不可违背了。
此时如若有个清醒的人愿意与我梳理,哪怕只提醒一句,我便会放慢脚步思索,虽不至于一下子舍弃了,但也不至于被这催命似的节奏逼迫的不停落脚。然而,这一路别说清醒的人,这充满破碎声的小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回想起来,实则当我舍弃宽敞水泥路的同时,我已然舍弃了一些与人相逢的机会,也被剥夺了被看见的机会,我注定将独自前行。
路并不是一直狭窄与破碎的,路终究在不停地选择中延展开来,时而宽敞,时而狭小阴暗。宽敞的路上,有很多人涌过来试探同行,我选择了一些人,舍弃了一些人。而窄小阴暗的路上,终究容不下两人并肩,无人随行,我成了被舍弃的那一个。
但……路还在延展,我要去的地方还很远。步履艰难,唯有裹紧衣衫,将破碎声踩出铿锵的节拍。心中的暖阳哪怕无法融化所有的冰霜,可至少护住了三十七度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