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长谈

昨天晚饭过后,老爸说他的腿有些疼,可能是静脉曲张的原因。我决定今天上趟街,给老爸买一幅护腿。还想去看看媳妇,她前一天上长春做了四维,一切正常,是她老婶去的。我觉得自己真的为儿子媳妇做的太少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

“佳欣,妈明天上街,你是想吃包子,还是饺子?”

我给儿媳妇发了条微信。

“妈,天冷了,别来回跑了,不吃。”

过了一会媳妇发来了一句语音过来。

“没事,妈要不也得上街,给你姥爷买护腿。”

“嗯嗯。”

“吃啥?妈好弄,是包子?还是饺子?包子起早蒸。饺子一会包出来冻上,到你那现煮。吃酸菜的?还是萝卜馅的?”

我用手写的,大概还有几个错白字。反正意思明了。

“饺子吧!不吃萝卜馅。”

和我想的一样,两天前儿子回家取了一趟包子,媳妇收拾了一天新楼,累得不爱动了。

“Ok。妈马上垛馅子。”

我发走了一行字,马上去缸里捞了三棵酸菜放在盆里,加上些凉水,又在暖水瓶里到了些热水洗了两遍,放在了盆里,面必须先和好醒着,于是我先把面和好后,才去垛的馅。

在晚上快到八点半的时候我包完了一百五十多个饺子,这其间为儿子媳妇冻了八十个,是用盖帘放在外面的墙头上的。后来又包了七十多个是我和老爸明早吃的,在包我和老爸的饺子时,馅不够了,我又垛了点晚上吃剩下的萝卜干,在冰柜里取了点羊肉放在了里面。

早上醒来的我,一看时间,才五点多,太早了。我打算坐八点十分的小客去街里。

“还是把作业先交上吧!”

自从我2016年进了惠风文学训练营,我就成了小说群的常驻大使。从一天一交作业,到三天交一次作业,一直走到今天。

交完了作业的我又躺了一会儿,虽说没有了困意,可真是不爱起来,被窝里热乎乎的,屋子里凉嗖嗖的。

六点半了,我起来了。老爸也起来了,正在外面喂嘟嘟火腿肠,这小家伙早起有个饭前点心,就是每天一根火腿肠。吃没了,老爸就会去卖店给它买回来一梱,二十根。我告诉老爸了,吃完这二十根别买了,它又不是不吃食,干嘛那么惯着它。

洗漱完了的我赶紧上西锅烧水煮饺子。

“爸,吃饭了。”

煮好了饺子的我,一看手机,快七点半了,急忙叫了一声正在屋里唱灵歌的老爸,老爸每天早上起的事很多,除了喂嘟嘟,打扫嘟嘟的便便,去大门口,开大门上的锁。用电水壶烧水,头一壶水是用来洗漱的。再烧是到在我和他的保温杯里的,剩下的会到在暖瓶里的,大概要烧三四壶的水。在烧水的过程中,他还会唱灵歌,往他的一个群里。

“知道了,你着忙,你先吃。”

“那我不等你了。”

听了老爸的话,我把蒜泥用汤勺舀了点放到了他的碗里。

“爸,你自己拿醋,到香油,我吃几个就走。”

我急急忙忙的吃了几个饺子,又给嘟嘟切了五个,连皮带馅的送到了它的碗里。在柜门里找了个背包,把外面墙头上我昨完冻好了的饺子袋,从扣着的盆子底下取出来放进了背兜里。昨完我把冻好的饺子装进了食品袋,不想把它放在冰柜里,天然的冷冻比冰柜好。可我还担心会被老鼠啃食,就把食品袋放在了面板上,然后用一个盆扣上了,这样安全又卫生。

“爸,我走了。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把剩饺子坐锅里,热一下,家里也有现成的柴火。”

我回了趟屋,把盆和面板拿了回去,拿起了放在西屋炕上的另一个挎包,斜肩背挎在了胸前。又和还没吃完饭的老爸打了声招呼,又嘱咐了他一句。

“别惦记我。我不饿。”

老爸回了我一句。

能不惦记吗?自从老妈老爸到了我家,老妈在时,我家无冬立夏一日三餐,少做一顿爸妈就会挨饿。现成的饭菜,老爸都不会自己热上一口,老妈也是干瞪眼的等着。我啥时候回来,他们老两口啥时候能吃上饭。其实从父母来我家那天起,我基本上没在外面住过一宿,出门办事中午饭之前必须回来。也许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次上街里,我都会急匆匆的去办事,然后就赶紧回家。就连小客的车长都经常说我,你咋回来的这么快?也不溜达溜达?

“溜达啥?闹哄哄的,溜达就得花钱。”

我的回答简单,也很真实。

我觉得既然父母在我身边,我就要对他们负责和尽到自己的义务。也许我还会有很多的机会去溜达和观赏,可父母真的需要我们的陪伴,如果哪一天他们不在了,去哪里能找回来。

前几天我们作家协会要举办一次大会,许多的文友都参加了,说真的,我也想去。可去的队员如果家离远的必须得住宿,我毫不犹豫的决定不参加了。我虽然是作家协会的委员,可我更是个女儿,一个孤单老父亲的依靠。我不会把老爸一个人扔在家里的,所以我不后悔没报名。

走了半里路,我到了小客站点,小北风吹得我脸有些木。拿出手机一看:七点五十七分。

“来早了。”

我只好站在路边来回的走,幸好今天穿了双厚棉鞋。

“大爷?你干啥去?”

一回身,见大爷急匆匆的从屯子里走了过来。大爷耳朵聋,每次和他说话我都用喊的。

“这膀子疼,上你老妹子那按摩去。”

大爷的老闺女在街里开了一家按摩店。

“大爷,是累的吧?来年别种地了,都八十多了。”

大爷今年八十一岁,干起活来不次于现在的年青人。

“不种地指着啥?”

大爷的嘴特别的大,我儿媳妇常夸她大爷爷的嘴叫嘟嘟唇,现在最流行的那种。自从听了她的话,每次见着大爷我都想笑。

“你这干啥去?”

大爷大嘴嘟嘟问了我一句。

“给你孙子送饺子去。”

我拍了拍肩上的背包。

“你有福啊!这两孩子啥也不用你惦记。”

大爷盯着我看,满脸堆着笑,可在他的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的伤。

“嗯呢呗,大爷,我的命真挺好的。”

我真的挺知足的,儿子什么事也不用我操心,媳妇也懂事听话。

“大爷,车来了。”

我说完,看了一眼刚露头的车,从斜背在身上的挎包里找出了八块钱,既然和大爷赶上了,车票钱我会替他付的。

车上的人挺多,几乎没了空位,还好大爷在后面挤了个座。我只好手把着扶手站着了。

“婶,你坐机盖子上呗!”

车长和我家是前后院的邻居。

“不用,我不爱坐,成天在家总坐着。我和我大爷的。"

我边说边把手里的八元钱递给了车长。

我真的有些坐腻了。在家除了做饭收拾家务外,几乎都是坐在炕上在手机上写东西。

“给,欢媳妇,我的车票。”

大爷的声音响在了后座上。

“给了。”

车长的老公姓王,单字名欢。

“大爷,我替你交完了。”

我回身喊了一声。

人还在稀稀拉拉的上着,在每个路口上都会上来几个人。

“咋的了?这是?”

车停在了一个路上,关柱子媳妇脸色泛黄,愁眉苦脸的手里拎着个,吉林医大放射部的袋子上了车,紧跟着上来的是她的儿媳妇。

“这不,昨去检查了,啥毛病没有,就是脑血栓前兆,我说今天领她买双棉鞋。”

她儿媳看了一眼问她的车长。

“脑血栓前兆,不也是病吗?现在的人只要去医院检查,都有病。”

我心里在想。

“干啥去?”

又一个路口上来一位五十几岁的男人。

车上有认识的人在和他打招呼。

“上街里,买点煤,我家两年烧一吨煤。”

“宝会,你这是干啥去?”

这个宝会我认识,是我们村副村长的儿子,小伙子长得挺帅,大学毕业后回了家,贷款盖了一大溜的房子,为这事差点把他爸气疯了。后来又扣了几个大棚,现在大概又出外打工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

“我买点珍珠盐去。不知道多少钱一袋。哪有卖的?”

宝会看着去买煤的男人。

“五块钱一袋,后弯子有卖的,我家头几天买的。”

关柱子的儿媳妇说了一句。

“前天,是不是你媳妇买的条帚落车上了?”

车长指了一下靠车边放着的一把条帚,问宝会。

“这败家娘们,自从我回来了,饭也不做了,地也不扫了。是,肯定是,那天说好了上街买把条帚。我问问她。”

宝会边磨唧边掏出了手机。

“喂!你这两天扫地了吗?没有。你前天是不是把条帚弄丢了?在车上呢?下趟出来取回去,我?不一定啥时候会来。好了,挂了。”

宝会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车长。

“是她落这的。”

“我就说吗?肯定是她落下的。”

车长笑了笑。

“现在的人,不知咋的了,忘性都这么大。”

我心里正在想。

“啥?啤酒忘在上坎的卖店了,你干啥去了?为啥买完的东西不拿你就走了?等着吧,还没往回返呢!真是够呛!”

车长对着手机急头白脸的一顿喊。

“这人,六七里地骑摩托车来买啤酒,居然能落下,骑着空车回去。纯有病。”

挂了电话的车长又是一顿数啰。

终于到站了,人们纷纷下了车,各奔东西的办自己的事去了。我大步流星的直奔儿子媳妇的小楼而去。

“佳欣。妈到楼下了,给妈开门。”

我在儿子媳妇的小楼底下,给儿媳妇发了条微信。

这是我在儿子搬进这小楼一年多,第二次自己找到了儿子和媳妇的住处。

这栋楼是婆婆十多年前买的,后来小叔子又在住邦买了栋比较大一些的楼,全家搬走了。小楼便空了出来,可每年冬天的暖气费小叔子都会交的。婆婆不舍得卖,租也不租。每隔几天她会上小楼一次,擦擦抹抹收拾一遍。

儿子调回德惠后,就和媳妇住进了这栋小楼。儿子的婚房就是结婚那天住了一宿,小两口一直在他奶的小楼上住,新装修的楼甲醛含量太高,怕对身体有害,由其是媳妇怀了宝宝。

虽说婆婆的这个楼我来的次数已记不清了,自买了这栋楼,每逢过年过节,婆婆的生日我都会来。可每次都不是我自己来的,也不是走着的。所以一直从来没自己来过。

我这个人就是个路痴,上商店还可以,街里的各大商店超市基本上都能找到。但是一进居民住楼区穿几个胡同马上就转向,分不清哪是哪。越是坐在车上转悠越记不住道,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不着急不着慌的,留心记一下附近的标记,也许还可以找到。今天的我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只有你留心刻意的去记住某个地方,一定能找到。

“妈,是不冻坏了?冷了吧?”

媳妇自从结婚后,改口管我叫了妈,可每次叫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看我。我真的能理解,叫了四五年的阿姨,冷丁的叫妈,真的会挺不自然的。由其是在自己的妈妈不在了之后,每叫这一声妈妈时,也许她都会想起自己的离世的亲生妈妈。

“不算冷。这楼里真热。”

换上拖鞋的我,直觉得一股股热气往脸上扑。

“我这还开窗户呢,妈,热了把棉袄脱了吧?”

儿媳妇从我手里接过背兜,把里面装饺子的丝袋放在了冰箱里。

“阿欣,不吃吗?早饭吃了吗?妈给你煮点吧?”

我想给她煮点。

“早饭吃了,中午吃,等他回来一起吃,中午去找医生看一下彩超。这有苹果,还有柿子饼。”

儿媳妇说着要去洗苹果。

“我不吃苹果。我看看彩超。”

我没让她去洗苹果,接过了她递给我的一张胎儿的彩超图片,有两个图。我的肉眼凡胎根本在图形里分不清哪里是孩子的头和腿以及手脚的。

图片底部的字我看得很明白,一切都十分正常。脑,心率,唇部,脊柱,手,脚等各各部位写的都非常清晰。

“这不都显示正常吗?为啥还要去问医生?在长春的医院,医生不是告诉了吗?”

我昨天打听了,听她老婶说那个专家忙着去做一台手术,只看了一眼彩超图,只说了两个字:正常。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妈,你吃柿子饼。医生只瞟了一眼,说了两个字。大勇说找陈医生好好给看看,再做一次B超,看看到底是男孩女孩。”

“只要孩子健康,男孩女孩都子。”

我接过了媳妇递过来装柿子饼的盒子放在了床上。

儿媳妇有点重男轻女的倾向,自怀孕后,一心盼生个男孩。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她的妈妈自从生了她,就被她的奶奶爷爷歧视。她在爷爷奶奶那也得不到和婶子家弟弟相等的爱。

“我盼生个男孩。”

媳妇摸了摸肚子。

“男女都一样,生啥啥好。”

说心里话,我喜欢女孩,贴心,知道疼爹妈。男孩,心粗,不过我的儿子属于心细的那种,他还是挺贴心的,可比起我对老爸来,差了些。

“我怕是女孩,你们还得让我生。”

媳妇的顾虑我也能理解,小叔子家一个女孩,儿子可以说是一脉单传,如果生个女孩,肯定要生二胎的。

“如果是女孩,暂时也不要二胎了,等过几年再说。”

我的意思是不管男孩女孩有一个就行。

“我奶都不能同意。最好是个男孩。”

媳妇当然也不愿意生二胎了。

我们娘俩说话间,儿子来了通电话,说马上回来吃饭,吃完了好去商业卫生所。

“嗯,我马上煮饺子。”

挂了电话的媳妇忙去了厨房,用马勺烧了半锅的水。

“我煮吧?佳欣。”

我在自来水上洗了洗手,扒了几瓣蒜,用菜刀拍了拍,垛碎。儿子家没有捣蒜的缸子。

“多煮点,您不也吃没?”

水开了。媳妇见我煮了能有两盘,忙说了一句。

“我不吃,一丁点不饿,我在家和你姥爷吃两顿饭。刚刚又吃了好几个柿子饼。”

说话间饺子好了,这时的我才刚起来,本打算在家拿把小笊篱的,都放在了窗台上的,出门时居然忘了。

“你看我这记性,家有一把小笊篱,也是你俩在农安搬家时拿回来的。都装好了放在窗台上了,忘了。要不把新楼的拿来用吧?”

我心想穿的东西堆了满柜,一把笊篱想不起来买,又一想,他们从来也不包饺子吃,不买不买吧,新楼的锅碗瓢盆全都有,都是我和他老婶给他俩置办的。

“不用,我俩基本上用不上笊篱。妈,给用勺子捞。”

媳妇把饭勺子递给了我。

“这也能当笊篱使?嘿嘿……”

我接过了饭勺。

在儿子进屋前,我用饭勺子捞出了两盘子饺子。

“妈,你咋不吃?我俩吃不了这些?”

儿子看我站着没上桌。

“妈不饿,在家吃惯两顿饭了。哎呀,你俩吃,我给你姥爷回个微信,告诉他我到了,下午回去。”

我想陪儿子媳妇检完查再回家。

“看,这是孩子的头,身子,小手,小脚丫。”

在商业卫生所里,B超的图十分清晰的呈现出孩子在母腹中的样子。我的周围围了五六个中青年妇女,有的是孕妇,有的是陪着的家属。

“一切都很正常。孩子十分健康。”

做B超的医生,十分仔细的看着屏幕上的影象。

“谢谢陈医生,麻烦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这个彩超。”

媳妇做完了B超,从床上起来。儿子把在长春做的彩超递给了陈医生。

陈医生拿在手上,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一切正常。不要把怀孕当成个事,顺其自然。”

“谢谢医生。还有能不能看清是男孩女孩。”

出了门,儿子又问了一句,陈医生和儿子认识的,他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孩子刚刚是坐着的,没太看清,不过可能是女孩。”

陈医生笑着拍了拍儿子,转回向B超室走去。

“谢谢陈医生,女孩更好,呵呵呵……。”

儿子的笑有些勉强。大概所有当爸爸的都想有个儿子。

“女孩更好,妈喜欢孙女,我老了能给我当小棉袄。”

孙女真的知道疼奶奶,有多少个孙女照顾卧床不起的爷爷奶奶的,我们附近就有好几个。

“女孩就女孩吧!我也喜欢!”

媳妇也呲牙乐了,美滋滋的。

“儿子,你慢点走,扶着佳欣点。妈去给你姥爷买护腿去了,然后就回家了。”

出了卫生所,我嘱咐了儿子几句。

“妈,咱上药店给姥爷问问去,药店应该有。”

媳妇看了一眼前面的华安药店。

“行。那去看看。”

在药店里花了一百二十块钱给老爸买了一幅,专门治疗静脉曲张的护腿。不过没有用现钱,是用老爸的医保卡刷的。

从药店出来,和儿子媳妇分了手,我急匆匆上了趟步行街,给我和老爸一人买了一幅手套,又买了一大一小两块蒸馒头用的蒸布,这才向小客的站点走去。

“老姨?你干啥来了?”

忽然在一家美发烫发的小屋里,二姐家的大儿媳妇赵静走了出来。

“赵静?你这是上哪?我来给佳欣送点饺子,连给你姥爷买个护腿。”

“我回我妈家。我妈有几棵菜在外面放着呢!怕冻,让我回去给整屋里去。”

赵静的娘家和我一个屯,也和二姐一个屯。

“孩子你妈给你看着呢?省事不?”

自从赵静和外甥结婚,她妈几乎是长到了姑娘家。从她怀孕到生孩子一直到孩子如今都七八个月了。

“省事老姨,她现在基本不找我了。天天和她姥玩,把她姥哄的一天也舍不得离开她了。嘿……”

赵静说着在四处张望。我一看就知道她冷了,上身穿的还行,棉服,下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脚蹬裤。

“赵静是不冷了?今天这个店咋没开门?”

每次等小客时,我们前后屯的人都会去卖烟的一个小店。今天这个店的拉门一直是拉着的没开业。

“我不知道这天这么冷?上前面这家发廊暖和暖和。”

赵静说完拉着我推门进了发廊。

“欢迎光临!”

发廊里有两个女师傅,正忙着给人做头发。

“我们不做头发,等车,上屋暖和一会。”

赵静忙解释了一句。

“行,快坐下。”

其中一个女的十分热情的看了赵静和我一眼,指了指靠东墙搭的一溜炕墙子,那里已有三个中年妇女坐在那了,上面还堆了几件棉服。

等车的时间过得很漫长,还好有赵静在身边,她时不时的问佳欣的状况,我除了回答之外也会问她一些她怀孕期间注意的一些问题,虽说赵静文化不高,可她是个做事非常细心的女孩,从怀孕起,该吃啥,不该吃啥掌握得非常好。育婴方面的一些知识也是比同龄人知道得多。

“老姨,车来了。我们出去吧!”

赵静有些着急,一直在往外看,毕竟是宝宝的妈妈了,出来久了肯定会惦记女儿的。

“我们俩的车票。”

我没等赵静上车,先把票钱递给了车长。

“老姨,我不用你要钱。”

赵静想要和我撕扯。

“多少钱。别撕扒了。”

我从心里往外喜欢这个外甥媳妇,她比外甥小了五岁,可非常知道疼热。外甥是送外卖的,天天早起晚归的几乎没有个定时,赵静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都会为他端上可口的饭菜。

“那,谢谢老姨。姐,咱下趟车啥时候往回返,我坐下趟回街里。”

赵静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回头问了一下车长。

“一点四十从横道沟往回返。”

车长看了一下车表。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我还得往屋抱菜,等我一下行吗?嘿嘿……”

赵静非常爱笑,大眼睛特别好看。

“别急,静,我和你俩去抱,抱完了再回家。你妈家多少棵菜?”

我决定帮她去抱菜,万一赶不上往返的这趟车,还要等上两个小时的下一趟,吃奶的宝宝还在家。

“不多老姨,就三十多棵。那你不回去,我姥爷不得惦记吗?”

“就那么几棵,快。你姥爷不知道我坐几点车回来,没事。”

我没给老爸打电话,在儿子家发了条微信他也没回话。

“是一点四十往回返,到四队道口也得十五分钟。”

车长又强调了一句。

“快别说了,到站了。赵静咱俩跑着回去吧!”

小客刚在路口停下,下了车的我和赵静撒丫子一顿跑。还好,她家离沙石路还不算远。

“赵静先把钥匙找好。”

我边跑边提醒了赵静一句。

“拿出来了老姨。”

赵静也是一边跑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她家的门钥匙。

“赵静,你妈啥时候回来?昨晚上我现拿了两床被,把你家的菜盖上来。”

快到赵静家门口了,她家西院的邻居杜二婶边往我俩身前走,边说。

“我妈不回来了,二奶。明天我爸回来,这不让我回来把菜抱屋去,怕冻。”

赵静这时进了她家的院子,快步向房门走去。

“你干啥去了?”

杜二婶见我也进了赵静家。

“我上街办点事。这不赵静一会要赶车回去,怕不赶趟,我帮她往屋抱抱菜。”

我匆忙间说了几句。

“那我和你们一起抱。”

杜二婶二话没说,参加到了我和赵静抱菜的队伍当中。

经过我们三个人一阵风似的来回几趟,赵静家的三十几棵大菜被扔放到了她家的西屋地下。

“二奶,快给我捞两棵酸菜,我想上趟厕所。嘿嘿……”

赵静笑着递给杜二婶两个丝袋,自己猫着腰推开了后门。

“你妈个蛋的,凉死我了。”

杜二婶的手冷得通红,把装在丝袋里的酸菜递给了进了屋才提上裤子的赵静。

“嘿嘿……谢谢二奶。”

赵静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爱笑的女孩。

“赵静,苞米叶子也盖上吧?”

刚要开园子门,杜二婶看见了赵静家窗下的一堆苞米叶子,忙和我俩拽上一块栅布盖上了。

“赵静,可千万别忘了锁门。前后门都拽一下,我走了。”

我叮嘱了赵静一句。

“知道了老姨,别惦记了,我也走了。”

赵静说完和杜二婶又说了两句话,小跑的向道口走去。

嘟嘟听见了大门声,从狗洞里钻了出来。汪汪了两声。

“嘟嘟,傻的不认识我了?”

听出了我的语声,嘟嘟摇头摆尾的直往我身上扑。

“回来了?老闺女。”

老爸大概是听见嘟嘟的叫声,出来的。

“回来了。爸中午吃没吃点啥?饺子热了吗?今天早饭吃的早。”

我推开门进了屋,清风冷灶的。

“我买了两块豆腐,吃了一块。饺子没吃。”

老爸进了屋。

“啊,吃了就行。爸,这是佳欣给你拿回来的柿子饼。吃吧。”

临出儿子的小楼,媳妇把一盒柿子饼放进了我的背包里。

“爸,这是护腿,晚上再穿吧,新的可能得紧一些。”

我把护腿打开放在了老爸的床上。

“这个质量不错。”

吃了两个柿子饼的老爸摸了摸这两只护腿。

“一百二呢!我看就是高装丝袜,厚了一点。”

说真的这个护腿手感非常好。

“就这儿?一百二十块?”

老爸十分吃惊。

“它是专门治静脉曲张的。爸,我还给你买了幅手套,出门戴,暖和。”

其实老爸的手套有好几幅,每年我都会给他买的。

“家有呢,老买啥?”

老爸非常节俭,自己舍不得花一分钱。

“十来块钱的东西,新的暖和。好了,爸,我得做饭去了。”

我一看钟,快二点半了。

“佳欣,妈到家了。”

我给媳妇发走了一条微信后,上了厨房。

“知道了,OK。”

不一会媳妇回了信。

锅上升起的一缕缕热气终于渐渐消失了。

“爸,好饭了,吃饭。”

我和老爸的晚饭吃完了,就是剩饺子,大豆腐蘸酱,煮了点粥。我给嘟嘟切了四个饺子,它也是我家中的一员,不管吃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它的。

收拾完碗筷,屋里屋外的地我又通擦了一遍,早上没来得及收拾。忙完了这一切,一看手机快到四点半了。我又到了窗户下,把棚子里的白菜摞了摞用棉被盖好,在我摞菜和盖被子当中,嘟嘟一直在我身边捣乱。

终于坐在了炕上的我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天的忙碌总算告一段落了。还好这两天不算太冷,暖气炉子还没生,如果生炉子,晚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炕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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