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王维的凝望;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是李白的凝望;“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是温庭筠笔下,思妇的凝望。
“凝望”一词,出自江淹《步桐台》:“寂听积空意,凝望信长怀。” 目光凝聚在某个物体上,亦可引申为期望、盼望。 凝聚,是个多么专注的词,用以修饰目光,又该是,一双多么深情的眼睛。
而我自问,打小就不是长性之人,便也难以专注于什么,于是,凝望这个动作(暂且称其为“动作”罢,虽然是静止的),极少出现在我这里——我不会去凝望一棵树,一朵花,不会去凝望一滴水,一道虹,也不会去凝望一个人——笑靥也好,侧颜也罢。
叶会坠落,花会颓萎,水会枯涸,虹会消失,人,会离去——我怕。所以,淡淡一瞥,定格最好的瞬间,才是最稳妥的。
因为,避免失去的最好办法,就是,先离开。
因为,没有什么存在,是不会变的——我曾这样以为。
直到我遇到它。
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倾慕,怜惜,疼爱,宠溺…两颗黝黑的瞳孔,在一点点的发光、放大,灿若星辰熠熠生辉,又柔情似水,百转千回,时而炽烈如炬,时而悠婉似歌,你看得到惊涛拍石岸,也看得到明月照松间,听得见呢喃低细语,也听得见山崩复海啸。它含笑时,是切切的欢喜;颤抖时,是寸寸的无奈;凌厉时,是真真的威严;动情时,是怯怯的试探…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发现了它如此多的样子,莫非,我也学会了,凝望?
凝望,这样的——凝望
原来,这世上,真有不变的存在,不,它又是变化的——为一笑一颦,为时悲时喜,为或浓或淡——为,患得患失。然而,变换的,是眼神,不变的,是,凝望。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的呼吸
林夕说过,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总有一些东西,望进眼里,就会成为心底,最深的烙印。
你,会爱上谁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