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今朝绝(一)
夜深,月明,星希。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只有那河里流水的声响。
此时,嗖的一声,一道黑影掠过河面,飞向桥头。速度是何其的快,天下怎会有如此快的人?只见那人背靠桥栏,身高足有七尺,一身黑绒说不出的冷,我想那面容也是冷的吧?可惜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了。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这寂寥的夜晚说不出的孤单,幸好身旁还有刀的陪伴。那刀竟与此人同高,长而不宽,通身漆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如同天下剧毒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可见这把刀经历过不少鲜血。可隐约看去竟然没有刀刃,只见刻着“惊山”二字。
原来此人就是威震江湖的“万里飞影”冯霄,轻功“燕子溜”快如飞燕,一手“惊山刀法”败尽天下豪杰,可惜那刀却不是他的。
如此英雄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夜还是那么静,桥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扑棱一声,一只白鸽从树林里飞出,直奔冯霄面门。冯霄头也不抬,手指一弹,那白鸽便倒在脚下,脑袋被洞穿而死。
“出来吧,她还是没来吗?”冯霄依然头也不抬。
“冯兄,好歹认识多年,每次见面都要杀我亲手养的信鸽,那可是我的宝贝,金贵的很呐!这可是第七十三只死在你手上了啊!”只见一身白衣,公子哥打扮的俊俏书生从树林走出来,手里拿着百折扇,腰间挂着青玉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好一个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书生。
“你本应该死七十三次的,她没来吗?”这次冯霄抬起来头,那刀一样的目光锁定着眼前的书生。书生面色一紧,并没有说话,用手抚摸起腰间的玉佩。突然,一把拽下,向冯霄扔了过去。冯霄顺手接住,也没有说话,用手抚摸起来。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只有呼吸的声音,气氛压迫到了极点。冯霄看着那玉佩上的“雨”字,又扔了回去。双手不觉抓紧了桥栏,手上青筋暴起,手指已经插入那青石之中。
“雨儿,说了什么吗?”冯霄痛苦的脸有点狰狞,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霄哥,你为何还如此执着?我姐她不爱你,清风已经十八岁了,你这是何苦呢?”书生捏紧玉佩,面色黯然。
“呵,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她还是忘不了他吗?”此时冯霄眼睛通红,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戾气。“清风?是宋清风还是张清风?”低沉中带着嘶哑,让人胆战心惊。冯霄双手已从桥栏拿开,紧捏着刀把,整个人宛如一把坚刃,随时可以致人死地。
“霄哥,清风他姓宋,他是宋尽恒的孩子!”
话音刚落,冯霄如箭一般冲向书生,快的都看不到黑影。瞬间来到书生面前,刀已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可是书生仿佛没有感觉到,只是面色痛苦的看着冯霄。
“为什么不动手?”冯霄脸上已没有了狰狞,只有无奈与心痛,痛彻心扉。
“霄哥,我们是兄弟,我不会动手。你就算杀了我,我姐还是不会爱上你,何况宋尽恒死了十八年了,现在清风是我们张家的人,以后是走马帮的帮主,哥你就醒醒吧。”
“铛”的一声,黑刀掉落,伴随着心碎。冯霄仿佛瞬间没有了灵魂,目光呆滞,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甚至也没有心跳。
好久,冯霄转身走去,依然和来时一样,只是少了一丝生气。
“那把刀本来就是她的,替我还给她。七年之后,金河石桥,我与宋清风一战。”语气平和,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冷,冷的可怕。只有求死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冷。
“我冯霄能有你这样的兄弟不枉此生,张栩,此夜之后,在我心里你已不是张家人了,哈哈哈......”声消人走,只是笑声中带着苦涩。
书生面如土色,又拿起刀转身走去。月光下,人影刀影皆落寞。谁能想到堂堂走马帮的大公子“玉面书生”张栩会如此狼狈,还是那个“羽扇纶巾谈笑间”的张公子吗?
“哎,栩弟怎么还不回来?”一位贵妇人望着窗外,轻声自叹。只见窈窕的身影被烛光照应的更加迷人,想必一定花容月貌,碧月羞花吧!可是却望着窗外的雨独自哀伤,她就是走马帮帮主“洛神飞花”的张雨张帮主,一手飞花暗器,又因貌美如天仙下凡,得了个“洛神飞花”的美称,也是宋清风的母亲。
“恒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下雨天吗?因为只有在下雨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女子扶着窗台默默哭泣,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奇女子!
待续,今朝绝(二)